十一月的滨海,海风已经带来了丝丝凉意。
安然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小老鼠,时时刻刻竖着耳朵监听着门外的动静。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她即使不会第一时间弹跳起来,也会抖上一抖。
这样的后果就是在没有小施姐罩的情况下被夏悦叫到办公室骂了不知道几次。
她和袁臻臻曾经是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闺蜜。事情又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从幼儿园到高中,她一直把魏啸视为靠山。所以一上高一交了袁臻臻这第一个朋友,她就迫不及待的把当时高三年级的魏啸介绍给她,以此向袁臻臻表示自己是有人罩的,而她是归自己罩的。
多少个夜晚,上完晚自习回到宿舍以后,两个人躺在一个被窝里彼此诉说着少女的心事。袁臻臻谈老师,谈同学,她却只谈魏啸。谈魏啸从小到大有多优秀,多被老师家长喜欢;谈他们一起在茶山上玩,采茶、炒茶时发生的趣事;谈魏爸、魏妈明示过要她毕业后去魏家当媳妇;谈魏啸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甚至她都谈到了自己和魏啸的第一次的约会。
可以说安然自认自己已经把一切都剖开坦诚在袁臻臻的眼前,没有了任何秘密。但她对袁臻臻了解又有多少呢?
到了大学,发生了所谓的“两然争夫”事件后,解语问到了,安然才发现自己其实对于这个高中时代的闺蜜竟然一点都不了解。
她知道袁臻臻跟着母亲单过,但是不知道对方的父亲到底是去世了,还是只是夫妻双方分手了。她知道袁臻臻高中前不是在这个城市生活,却说不出对方初中又是在哪个城市哪所学校上的。她知道袁臻臻很讨厌上体育课,却不知道对方最喜欢什么科目。
所以后来解语骂她引狼入室,安然竟然想不到反驳的理由。
后来尤欣然成功上位,安然总觉得是因为袁臻臻把她所知道的魏啸的一切东西都告诉了尤欣然,才会导致魏啸变心变得这么快。可她又没有勇气去质问。问到最后能问出一个什么结果,无非是受到二次伤害罢了。
所以安然的态度就是继续装鸵鸟,装到最后,似乎都已经装成了一种习惯。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前半个月还好。即使财务部和人事部门对门,袁臻臻和她都能没打过照面。要不是时不时听到有人臻臻,臻臻的叫,安然都快认为袁臻臻这个人根本没出现过了。到了后半个月,却情况突变。不仅仅她会时不时迎面碰到袁臻臻,魏啸也会不断地冒出来,不是到财务部报销单据,就是到人事办理外出手续,连尤欣然都到华源来找过袁臻臻两次。
“臻臻,还假假呢。天天都有人喊,烦不烦呐!”安然嘴里嘟哝着,拿着杯子往茶水间走。
“安然你叫我?”袁臻臻就像是大便活人一样突然从安然的眼前冒出来。
“喂!人吓人吓死人的知不知道。”安然火大,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
袁臻臻却不以为然,伸手拉着安然的胳膊就拐进了茶水间,边走边说:“你被我吓死了再说这句话好了。”
安然有些适应不过来,等两人都已经进了茶水间并且关了房门了才想起来要甩开对方的胳膊:“你干什么啊?”
“不干什么,”袁臻臻靠在料理台上,双手环胸,“我只想看看你这只小老鼠躲我能躲到什么时候。”
输人也不能不输阵,安然从来都是属于死鸭子嘴硬的那只:“我什么时候躲过你了!”
“接连半个月能够让我看不到人。每次到你们人事部去,就看到你拼命的想缩到桌子底下去。你还敢说你没有躲过我?”
“那是你看错了!”姐姐我什么时候想缩到桌子底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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