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随便听一听就可以了,不能当真的。”姬初微笑着挥了挥手,侍女忙将茶接过去。
连柔不安地坐回位置,盯着姬初的笑,忽然觉出一种异样的蛊惑力。
连柔不禁奇怪地问:“不知殿下所言是什么意思?”
姬初不管宇文元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笑道:“他说话就跟放屁一样——”
宇文思听她极为不雅地说了这话,不禁看她一眼:“细细,不可以这样说话。”
“因为觉得十分生动形象,不小心就脱口而出了。”姬初不在意地继续道,“连姑娘,你元哥哥前一段时间也跟我说,一回陈国就要娶我呢,你看他转眼还不是变了心。”
“啊?”连柔吃惊地偏头看向宇文元。
姬初掩口笑道:“怎么?他没跟你说过吗?”
连柔才明白眼下的情况,额头滑落一滴冷汗,摇头道:“没、没有。”
“他不跟你说这个,那他都跟你说什么呢?”姬初饶有兴致地问。
连柔张口欲言,宇文元打断道:“你别紧张,不用理她这种话,她疯了。”
连柔点一点头,畏惧地盯着姬初。
她疯了,也是被他逼疯的。
姬初心底恶狠狠地想着,面上仍然笑得十分灿烂,以掩盖眸光中的落寞:“他不跟你说,我跟你说。你元哥哥在宫中的时候,对我好得不得了,还十分诚恳地发誓要回陈国请旨尚主。当时他几乎算是苦苦哀求,我不答应都不行。结果呢,你也看到了,他刚回来就对你一见倾心。我这才勉为其难地做了他母亲。等过一阵,他很有可能又喜欢别的什么人,到时候你要学学我的方法,正好还可以嫁给他弟弟宇文和。咦,说起来你元哥哥还真挺伟大的,一个人谈情说爱,顺带着把一家子的终身大事都解决了。除了比较缺德以外,真可说是有勇有谋的俊杰。”
宇文和从饭菜中霍然起身,大怒道:“我都这样沉默了,为什么还把余波殃及到我身上来!”
姬初撇他一眼,道:“你吃饭,少插嘴!”
宇文和愤愤地坐下去。
连柔大约没见过姬初这种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宇文元威胁地盯了她一眼,冷笑道:“现在说这个有意思吗?”
“你觉得有没有意思?”
宇文元道:“没有。你觉得呢?”
姬初想了想,认真道:“我觉得也没有。”
“那就不要说了。说点别的。”
厅中众人呆呆地看着刚才还火药味十足的二人突然变得有商有量起来,一时回不过神。
姬初道:“好,那我们说说你该不该叫我母亲这件事吧?”
“姬初!”宇文元勃然大怒,忍无可忍地上前,一拳砸在她身旁的案几上,高大而极具爆发力的身体俯下来,给她造成强烈的压迫感。
他咬牙切齿道,“你别逼我。”
宇文思适时平淡地开口:“元儿,不得无礼,坐回去。”
宇文元偏头与他爹对视,须臾后忍气吞声退了回去。
姬初无所谓地微笑道:“你不喜欢谈这个,我们还可以说别的,你发什么火?对了,我们来谈一谈你和连姑娘的亲事吧?这个你一定有兴趣。不过连姑娘可要做好与我这种喜欢刁难人的母亲朝夕相处的心理准备。”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宇文元扬头冷笑。
姬初目光迷离地低笑道:“心疼了?原来你也是个有心的人。”
她这句话说得很轻很慢,几乎让人听不见。
宇文元想也不想地点头道:“当然,只是从来没放在你身上而已,你当然不知道。”
姬初猝不及防地心中一绞,忍不住捂着心脏蹲在地上,一波一波漫无止境的剧痛尖锐得几乎令她喘不过气。她抬起头,眼中涌起泪光仰视宇文元,肝肠寸断也没这个痛得彻底。
她颤抖得说不出话。
红素与青娥惊恐地上前扶着她,急得快哭出来了:“殿下?殿下怎么了?”
“放心,她死不了。”宇文元畅快地笑了笑,拉着连柔潇洒走出大厅。
宇文思从围着她的侍女中走进来,弯腰轻轻抱起她疾步回房,头也不回地吩咐管家叫大夫。
姬初始终偏着头注视宇文元离开的背影,看他走得那么干脆利落,终于泫然而泣,泪如雨下。
她在这一刻才真真正正知道:他是真的对她一点儿情意也没有了。
不然他不会明知道她有心悸,还要刻意以一句话来引发……
姬初忽然痛恨自己,恨自己无论何处都是对他没有办法的弱点。
宇文思讶异地看着她流泪,然后把眼泪鼻涕都擦在他衣服上。好几次宇文思欲言又止:因见姬初实在伤心,他只能抿唇忍住。
大夫瞧了病,什么时候走的姬初不知道,方才与宇文元的交锋已经使她筋疲力尽,一沾枕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