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时,她的泪水忽然就夺眶而出,刺痛了她的眼睛。缓缓蹲下身子,她哽咽着抱着自己的膝盖,低头将脸埋在臂弯中嘤嘤啜泣起来——
“顾南城,你这么绝情,你一定不得好死!”
“左浅,我跟你这辈子都没完!”
“我今天受到的侮辱,以及我过去那些痛不欲生的回忆,左浅,我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一定会!!”
右手边一道刺眼的车灯远远扫过来,木卿歌缓缓抬头看过去。昏暗的路灯下,顾南城开着他银白色的卡宴缓缓驶来,那一霎,木卿歌似乎又看到了一丁点的希望!
他开车追出来了!
顾南城望着前方,不经意的一瞥,看见了蹲在路边楚楚可怜的木卿歌。
他瞳孔微缩,盯着木卿歌看了几眼,冷漠的收回目光,握着方向盘提速朝前面驶去——
“……”
木卿歌带着一丝希望站起身,她以为顾南城会停车,没想到经过她身边时卡宴反而提速前进,将她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那一刻,她终于看清了顾南城有多绝情。
看着那辆渐渐模糊的车,她曾经所有的爱意都化成了恨,不死不休的恨!
卡宴上,顾南城戴着蓝牙耳机,等着拨号接通——
响了几声之后,手机里传来一阵忙音。
顾南城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明显是电话接通了但左浅刻意挂了他的电话。他心想,她也许是睡着了,他打电话吵醒了她,所以她才挂了电话。于是,他没有再拨过去,反正一会儿就到她家门口了。
两分钟之后,一条信息进入了他的手机。
他单手掌握着方向盘,拿起手机点开了短信息——
[顾南城,小浅在季昊焱他们家会所,我,容靖,季昊焱,大家都在一块儿呢!刚刚我看小浅挂了你电话,你过来吧,她今晚从医院出来心情就不是很好。伶俐——]
郑伶俐发来的短信息。
看完了这个信息,顾南城立刻调转方向往右手边开去。
望着前方的路灯,他远山眉紧蹙——
左浅心情不好,而且摁了他的来电,她在生气?生什么气呢?难道是气她离开医院时他没有送她一程吗?那个时候他急着去公司打印离婚协议书,而且他看见郑伶俐已经在拦车了,所以才没有送她——
早知道她会不高兴,他就先送她回家了。
*
会所的包厢里。
今天是季昊焱阳历生日,所以死活要容靖找几个美女陪他一起庆生。正巧,郑伶俐领着左浅回她家时容靖正在打电话到处找美女,一看郑伶俐和左浅回来了,啧啧,两个大美女就放在眼前,不用白不用,还不用花钱的!于是他发挥了他的良好口才,终于成功将左浅和郑伶俐一起拉到季昊焱这儿来了!
这不,现在季昊焱正一个人霸着麦克风一个人在那儿飙高音,容靖则跟他家赵丽旁若无人的调·情,完全不拿季昊焱当回事。
“你哥们儿生日哎,你不去唱几嗓子热热气氛?”赵丽侧眸对容靖笑。
容靖翻了一个白眼给季昊焱,“这货每年都跟装·逼似的非要过两次生日,阳历一次,农历一次,我们都习惯了,基本上逢着他阳历这个生日谁都不露面的,等到农历生日时大家再凑一块儿给他庆生。”重新看着赵丽,容靖笑笑低声说,“别理他,让他疯去,下个月真正生日时还得再疯一回呢!”
赵丽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不由多看了一眼季昊焱——这位主儿,有钱没地方砸了是怎么地?
容靖跟赵丽对面,左浅看着面前的手机,沉默着。
察觉到郑伶俐在发信息,她微微侧眸,无奈的笑道,“你给谁通风报信呢?”
“给你男人啊——我是红领巾,你不用谢我!”郑伶俐收起手机,笑眯眯的跟左浅贫嘴。
左浅喝了一口果汁,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怎么了?”
郑伶俐朝左浅坐过去一点点,抱着她的胳膊小声问道。左浅侧眸看着郑伶俐,温柔笑笑,“你以为我跟他吵架了?”
“难道不是?”郑伶俐反问道。
左浅摇摇头,抬头望着天花板上奢华的装潢,勾唇淡笑,“没有吵架。我只是想安静会儿——”
“少来,你从来就不是个矫情的女人,这种矫情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别扭!说吧,怎么回事?谁惹你了?”郑伶俐一边说一边卷袖管,“谁敢惹你,姐们儿我揍死她!”
左浅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病房里那一幕。
顾南城暴戾的扼住木卿歌的手腕,差一点就废了木卿歌的手。那时候看着木卿歌痛不欲生的样子,其实她是有些同情木卿歌的。虽然她对木卿歌一直都说不上喜欢,但也没有多恨,只是偶尔看见木卿歌她会有一些讨厌反胃罢了。在她心里,木卿歌跟她始终是一个父亲生下来的孩子,身上流着一半的血是相同的,她自己虐木卿歌她不觉得什么,可看见别人那么虐木卿歌,她真的……真的有些心痛。
这些话她不想告诉郑伶俐,她知道,郑伶俐听了百分之一百二会骂她圣母,骂她同情心泛滥,可是外人永远无法理解她和木卿歌之间的矛盾以及感情——
不论木卿歌做了什么,说到底,终究是因为她左浅,木小婉才放弃了木卿歌——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她左浅,傅宸泽也不会找人伤害木卿歌……
这些事她一直放在心里,不代表她对木卿歌就真的没有歉疚。
在病房门口看见顾南城虐木卿歌时,她的心真的有些轻微的疼。所以刚刚顾南城打电话来,她不想接,她只是怕木卿歌在顾南城身边,怕木卿歌在手受伤的时候心灵更受伤——
“说啊,怎么了?”郑伶俐见左浅不说话,有些上火了!
左浅睁开眼侧眸看着郑伶俐,挑眉说:“没什么,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时间特别的想作死,正巧,我今天就是。”
“原来你大姨妈来了啊!吓我一跳,我以为你厌世求死呢!”郑伶俐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摸摸左浅的脸蛋儿,说:“不过话说回来,那顾南城这几天真是悲剧了!憋死他——”不等左浅说话,郑伶俐又话唠似的握着左浅的手指邪恶的笑开了,“艾玛我发现你手保养得挺好啊,有这么一双手,顾南城不利用一下不是浪费了么?”
“你不淫·荡会死?”左浅抽回自己的手指,优雅的翻给郑伶俐一个白眼。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不觉脸红了,好像她还没有用手帮顾南城那个过,他顾南城就是个专注做·爱二十年的专业户,除了真的做,从来不会让她用手帮他那个……
左浅脸上的红潮还没有褪去的时候,包厢的门被人推开,顾南城帅气的出现在门口。
左浅望过去,走廊上晕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让他的脸多了几分儒雅和俊美。目光落在他身上,左浅一怔——
顾南城换了一身白色的西装,这打扮,跟五年前那个他竟然那么像……
顾南城一边走进包厢一边将目光落在左浅身上,捕捉到她惊艳的眼神,他颇为满意的勾了一下唇,他就知道,她其实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们之间的事情,今晚只是换了一身衣裳而已,就能够勾起她的回忆——
“哎哟哟,这是谁啊?帅哥你走错了地儿吧?”
容靖用鄙视的眼光打量了一眼顾南城,“大半夜的你穿这么sao包,给谁看?”
顾南城十分自然的在郑伶俐旁边坐下,偷瞄了一眼郑伶俐右手边的左浅,他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然后收回目光,极其不要脸的回敬容靖,慢条斯理的说:“自然有人看,不过少爷您还是闭上眼的好,当心——亮瞎你的狗眼。”
“……”
容靖差点一口老血喷死顾南城!
季昊焱发现顾南城之后,麻利的关掉了音乐朝他走来,“哎哟喂,帅哥居然穿白色的西装了喂!我记得以前聚会有人问他为什么忽然间一身黑,不再穿白色的衣裳了,他还傲娇的说,那种sao包的颜色只有小男人会穿——啧啧,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容靖扫了一眼左浅,不紧不慢的附和着季昊焱,“哎哟我记着那位爷是从某个女人销声匿迹时开始改变品味、钟情于黑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