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城盯着顾玲玉,心底隐隐划过一丝不安。如果苏宏泰出事真的跟谢红瑶有关系,那么这件事他也有责任!
是他将顾玲玉和苏宏泰在这儿的事情告诉了苏少白,苏少白这才告诉了谢红瑶——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苏宏泰的受伤,他得负一半的责任!
“爸爸是她推下楼的?”顾南城不敢相信这件事,可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他不安的望着顾玲玉,“妈,爸是不是谢红瑶推下楼的?”
顾玲玉摇摇头,眼中的泪光闪烁了一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小时前,你爸爸出去跟人家下象棋,我在家里做饭,这个时候谢红瑶找上|门了。她看到我之后二话不说就开口骂我,我忍无可忍,终于跟她争执起来,结果我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刺激了她,她一怒之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准备刺向我——珑”
“我当时吓坏了,紧张的往后退,她拿着水果刀一步步紧紧逼着,就在我退到阳台上时,你爸爸回来了!他看见谢红瑶拿着水果刀站在距离我不到两米远的地方准备伤我,他惊慌之下立刻冲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他是想将我拽过去还是想推开谢红瑶,总之他刚刚冲到窗边,谢红瑶一个转身,不小心碰到了窗边的撑衣杆,撑衣杆倒在地上,你爸爸一脚踩在撑衣杆上,脚下一滑,整个人顿时往前扑去……结果……结果就从半人高的阳台摔下去了……柽”
顾玲玉说完,脸颊又被泪水打湿了。
如果不是她和谢红瑶在家里吵起来,邻居就不会去叫苏宏泰回来,苏宏泰也不会摔到楼下……
顾南城错愕的望着顾玲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他以为是谢红瑶看见苏宏泰和顾玲玉在一起,一怒之下将苏宏泰从阳台推了下去……
从震惊中缓缓回过神来,顾南城重新望着顾玲玉,“谢红瑶现在在哪儿?”
“被警察带走了,他们说谢红瑶涉嫌伤人,所以带去警察局了。”顾玲玉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看向顾南城,“你一会儿去警察局将她保出来——”
“妈,就算爸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她拿水果刀试图伤害你,这也已经犯了故意伤害罪,属于伤害未遂,依照相关法律也应该关她几个月。”顾南城握着顾玲玉的手指,瞳孔微缩,“妈,我知道您善良,但是对于一个想伤害您的人,您千万不要心软——”
“小城,妈妈和她的恩怨,你不懂——”
顾玲玉摇了摇头,伸手抚摸着顾南城的脸,她勾起一丝无奈的笑,说:“听妈妈的话,快去警察局,你大哥瘫痪了,如果警察局的人打电话给你大哥让他来这儿,他会着急上火的——”
听到顾玲玉提到了苏少白,顾南城眸光微微一滞,沉吟片刻后站起来,答应去警察局将谢红瑶保出来。
他不是原谅了谢红瑶的所作所为,他只是不希望苏少白在A市心急如焚——
纵然谢红瑶不是个值得同情的人,可苏少白却是个十分善良的哥哥,他和左浅的事情,他始终对苏少白觉得亏欠,如果让谢红瑶离开警察局能够让苏少白安心,他愿意这样做——
顾南城离开以后,左浅带着两个吃饱喝足的孩子回来了。
小左和阳阳一直吵着肚子饿,所以刚刚手术结束以后,左浅便带着他们姐弟俩去外面饱餐了一顿。
回来没有看见顾南城,左浅四处看了一眼,然后再顾玲玉身边坐下——
“妈,南城呢?”
顾玲玉温柔的侧眸看着左浅,眼神里满是对左浅的感激,如果不是左浅,苏宏泰今天可能就去了天堂了。
“他去警察局了,少白的妈妈还在里面。”
顾玲玉的话让左浅有些惊讶,她猜到了七八分,苏宏泰的事情一定跟谢红瑶有关系。只是,顾玲玉为什么会让顾南城去保释一个伤人的女人呢?
而且,那个女人还是顾玲玉的情敌不是么?
顾玲玉将左浅惊讶的目光看在眼中,她微微一笑,伸手将左浅的手指握着,温柔的说:“你一定想问,我,少白的妈妈,还有你们的爸爸,我们三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对吗?”
左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点点头。本来一个儿媳妇是不应该去打听婆婆感情上的事情的,不过她真的蛮好奇的,所以想听顾玲玉讲一讲——
顾玲玉轻微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简陋的病房里的苏宏泰,她依旧红肿的眼角划过一抹温柔,缓缓用平静的语调讲述着自己和苏宏泰之间的事情。
“我跟你爸爸,用比较正规的词语来说,属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那种。我们是一个镇上的人,小时候一起念书一起玩,当时镇上的孩子挺多的,可我对你爸爸偏偏有一种对别人没有的感觉。也许,那就是正在萌芽的爱情吧!”
说到这儿,顾玲玉有些不好意思,她红着脸笑了笑,继续说,“你爸爸对我也一样,
tang后来他说啊,早在很小的时候他就看中我了,只是那时候小,不敢说——”
“后来大家都慢慢的长大了,十九岁那一年,我们俩确定了关系,用我们当时镇上的话来说,我们的事儿已经定了,他来我家下了聘,我爸妈也都很喜欢他,我们距离那时候的夫妻,就差摆酒席和拜堂了。”
左浅惊讶的望着顾玲玉,她一直没有想到,顾玲玉和苏宏泰是两小无猜的恋人,而且双方父母都很满意对方,他们差一点就成了夫妻!
可是,为什么苏宏泰会跟谢红瑶结婚呢?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是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冬天,两家人坐在一起商量决定,等过了年就办酒席,让我们俩结婚。虽然当时我很娇羞的表示这太快了,实际上,我已经盼这一天盼了好久了。”
顾玲玉幸福的闭上眼睛,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个下着鹅毛大雪的黄昏,两家人坐在一起烤着炭火,烧得通红的炭火映红了两家大人和苏宏泰那年轻的脸,也映红了她娇羞的容颜——
睁开眼睛的时候,顾玲玉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怨。
“刚刚过年没几天,我和你爸爸在镇上挑选结婚用的东西时,有人急匆匆的跑来告诉他,他父亲出事了。我和他匆匆跟着那个人来到医院,只看见他父亲面如死灰的坐在椅子上,旁边的病房里,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那个女人,就是谢红瑶的母亲。”
“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都有火枪,方便上山捕猎。谢红瑶的父亲出来告诉宏泰,说他父亲用猎枪打伤了谢红瑶的母亲,人虽然脱离危险了,但难保不会留下后遗症。当时谢红瑶的父亲声称要送宏泰的父亲去蹲大狱,谁都不想死,宏泰的父亲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谢家人饶他一命。”
“后来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商量的,我只知道,那天宏泰来见我,脸色惨白如纸。他沉默了好久,才告诉我,他说谢家人答应放过他父亲,但是有一个条件。他们说谢红瑶的母亲受了伤,现在还说不准会不会有后遗症,为防万一,让宏泰娶了他们家的女儿,成为他们家的女婿,这样一来,以后谢红瑶的母亲就算有后遗症,宏泰也能照顾她……”
“为了救父亲,宏泰屈服了。他放弃了我们的感情,他答应入赘谢家,答应做谢家的上|门女婿。面对一个拿自己的一生去换父亲生命的男人,我能怎么办呢?我难道要阻止他去救他的父亲吗?在那样的年代里,如果我让他不管他的父亲,恐怕全镇的人都会往我身上吐口水……”
说到这儿,顾玲玉脸上满是无奈,夹杂着一丝怨。
侧眸看着左浅,顾玲玉摇了摇头,悲伤地笑着说,“可我和宏泰怎么也没有想到,所谓的伤人,不过是宏泰的父亲和谢家人一起演的一场戏而已。”
“什么?一场戏?”
左浅惊诧的望着顾玲玉,她一直以为父母那个年代是比较平淡的,她没想到,那个年代竟然会有这么多曲折的故事——
顾玲玉左右看了看,长廊上只有阳阳和小左在远处玩小游戏,并没有其他人,于是,她看着左浅,缓缓说:“当时宏泰他们家在镇上算是有钱的大户人家,宏泰的爸爸一直都有私底下做生意。可是那一年,他做生意亏了,血本无归,正好谢家的人看中了宏泰,于是两家人便达成了协议,演一场戏,逼宏泰入赘谢家,而谢家则给宏泰的父亲一笔钱,让他东山再起——”
左浅惊诧的望着顾玲玉,“这跟现在的商业联姻有什么区别?”
顾玲玉轻轻的挑了挑唇,摇头笑着说,“有区别,商业联姻起码比宏泰入赘谢家公平得多。你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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