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船。最后的处理方式是:枪毙,因为她“严重扰乱社会风纪”。
放在现在最多算个道德问题,你看马蓉活得多自在……
由于诸如此类的冤案不断增多,中央很快调整政策,取消了严打。而后,国家机关吸取了以前的经验教训,把政策的严厉度控制在一个适中的位置,既不太严,也不太松。所以后面治安越发完善,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严重问题了。
可是,那些被冤枉的人,该怎么办……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难道说,道哥就是其中之一?何天依心想。
“没错,我就是那个年代下大狱的。”道哥的眼神中射出一道怨毒的光,让少女不寒而栗。“我记得很清楚,那年我才18岁,在集市上闲逛的时候,因为不懂事,忍不住在一个娘们屁股上摸了一把。结果你猜怎么,那个娘们大吼大叫,周围的行人立刻把我抓住,然后扭送到派出所。”
“老子运气不好,当时上面分派任务,每个局子都有相应的指标,一定要枪毙和重判一个指标的人数,否则就没办法完成任务。呵呵,老子就这样栽了,被当成‘耍流·氓’的典范,判了死缓。”
何天依心里咯噔一下,看着道哥饱经风霜的苍老神色,居然产生了一丝同情——正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原来他还有这样的黑历史。原本年少无知的一个青年,不慎犯错就付出了这么惨重的代价,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吧。这才十八岁,正是青春年少的大好时光,人的这一辈子就毁了啊!
“进了牢房后,每天做的事情差不多只有一个,那就是挨打。”道哥侃侃而谈,旁人看上去他和少女简直就像两个朋友在聊家常。“那时候,谁打得狠,谁就是牢头。也就是说,一个牢房里最能打的当老大。我进去的时候年纪还小,又弱又瘦,体质还不好。你问我体质为什么不好?废话,体质好当时被抓的时候我就跑远了,哪里会被他们捉住送到派出所?”
“所以,当时我就是牢房里的沙袋,或者说出气筒,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哪个人要是哪天心情不好,也可以来打我两拳解解气。牢房里的人你懂的,都不是啥善类,下手可不会考虑你受不受得了。所以,我每天都被打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还记得有一次,我们牢头看我不顺眼,拿起饭盆往我头上狠命一砸。嘿嘿,我当时脑袋开花,直接躺地上晕了,运气大没死,去医院缝了十几针才好,直到现在脑袋上都有个疤。”
何天依听得头皮发麻,仿佛自己脑袋也被砸开了个窟窿。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家伙这么耐打,原来是在监狱里千锤百炼出来的啊!
道哥望着天空,深深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悚然。“在那种环境下,每一天我都过得生不如死,巴不得自己直接被毙了,省得来这个人间地狱受罪。但我还是撑下来了,而且尽力争取减刑。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早点出来,和监狱外的爹娘见上一面。爹娘是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要不是还记挂着他俩,我早就在牢子里面自我了断了。我被关了整整二十年后,终于出狱了,可是出来之后我才知道,爹娘在两年前生病去世了,而他们临死之前甚至看不到我一眼……”
“所以……”道哥哽咽了一下,苍老的头颅深深地下,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想隐藏眼中的泪花。“所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做事一定要心狠手辣,绝对不要留情面。”男人的头颅猛地抬起,怨恨的语气中带着可怕的杀气。“当初我不过是摸了一下女人屁股,就过上二十年猪狗不如的日子,最后连爹娘都没了。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把那些人全部杀个精光,然后让他们一枪毙了我,也省得再受那么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