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青梅回了房,长寿瞅着周寒与周平出去了,一边拆着包袱一边叹道:
“小姐,要我说,这二公子如果不是跟那个青楼的勾勾搭搭,还真是做相公的好人选。可惜了这么个好苗子。”
方青梅给长寿倒一碗茶放到桌上,然后自斟自饮着,漫不经心道:
“何以见得?”
长寿起身,还真认真分析起来:
“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陈方在路上跟我念叨的——头一个,二公子重情义,为了令晚秋一个青楼娼妓,可以连大家小姐都放着不要——不过我觉得这点算不上是好处吧?得说这周二公子眼神不好——你说他相中的要是小姐你,那可不就万事大吉了吗?二来,人物模样长得好,个儿高挑,斯文俊秀,也有学问。三来办事周到。从那天你偷跑了,他安排人找,到这进京的一路,什么都想的周周到到,打点的清清楚楚——陈方说了,这点可难得了,京城里多少公子少爷,看着读书说理一套一套的,安排事儿可没几个这么清楚的——”
方青梅心里正盘算着事儿,压根也没把长寿说得仔细往心里去,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的听着,忽然站起身打断她:
“长寿。”
“什么?”
“把嫁妆箱子里的银票拿给我几千。”
长寿一惊:
“你干什么啊小姐,要那么多银子?”
“给周渐梅。”
“给二公子那么多银子干嘛?小姐,这可是你的嫁妆!”
“要救爹娘,肯定得上下打点,要他出力出人情,就不能再让他出银子了。”方青梅认真道,“拿银子给他,办事方便。”
长寿听了,是这个理,便去包袱里翻银票,拿出来又觉得不甘心:
“……周家那么有钱,做的事又那么对不起小姐,就该让他们出钱。”
“这几个钱不算什么,这会儿,父母亲和陈凤章能平安无事才是最要紧的。”方青梅话说的掷地有声,“再说,我不能欠他的,不然将来掰扯不清楚。钱这件事上,可不能不算的清清楚楚。”
谁知刚说完就听到门口周寒说道:
“你要跟谁算清楚?”
方青梅一怔。
转头看周寒似笑非笑站在门口,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索性走过去大大方方把银票塞到周寒手里:
“周渐梅,这是五千两。京城遍地是官,打点都得使银子,你先拿着。办陈家的事,周家出力已经够情分了,不该再花你们周家的钱。”
周寒没接,问了一句:
“银子给了我,你身上还有可用的吗?”
“有的,娘给我的嫁妆不少,你打点若是用得着尽管来跟我拿,”方青梅毫不藏私,把自己身家大大方方就交代了,“再说,我有什么可用钱的地方?”
说着又把银票往前递递。
周寒听了,接过银票塞进袖子:
“好,那我就先收着。走吧,去西厅用晚饭。”
这院子本是王府一处别院,地方不小,比陈家的祖宅还要大不少。周寒在前头慢慢走,领着方青梅和长寿出了正屋新房,顺着连廊兜兜转转,走了一会才到吃饭的西厅。方青梅一边走一边打量:
“你对这院子倒十分熟悉啊。”
这兜兜转转的大院子,不是住惯的,恐怕早迷路了。
周寒边走边道: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祖母陪我来京城看病,在这里住过几年。后来大些了,祖母和父母亲年纪大了,家里在京城这边的亲戚走动,也是我每年过来打点,都是住在这里。”
顿了顿又道:
“前几年来京城书院求学,也住这里几年。”
“你来京城读过书?”方青梅好奇道,“在哪个书院啊?什么时候来的?”
“随便去的地方,”周寒答的含糊,“二三年前来的吧。”
“那香山书院你去过吗?”方青梅一下兴致勃□□来,“陈凤章之前在明达书院和香山书院都呆过两年,我也常穿着男装跟他上山去。香山书院的吴先生是我父亲的好友,都认识我们俩,也不好意思拆穿,睁只眼闭只眼就让我混进去了——你在京城呆了一二年,京城好玩的好吃的地方就那么多,咱们说不定就在哪见过呢。”
周寒嗯了一声,便不再开口,似乎不想多谈的样子。
方青梅一腔拉关系的热情被泼了冷水,也不再追问,倒是长寿在后头圆场道:
“小姐,你那是天天的跑出来到处吃喝玩乐,二公子是去正经念书长学问的地方,能相提并论吗?可别说出来现眼了。”
西厅里饭菜很丰盛,只是周寒和方青梅一路劳顿乏得很,胃口都不是太好。简单吃了些,周寒叫人备下纸笔,然后屏退伺候的人,又把周平和陈方都叫了来,和方青梅一起,说起了正事。
“明日先去福王府跟老王爷问个好,还得把老夫人和父亲的书信,扬州带过来的礼物都送过去。”
周平忙掏出一份单子递给周寒道:
“这个好说。大少爷早写了信来,安排下了礼单,叫我照着准备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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