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便在忙忙碌碌中过去。
除了到陈夫人处陪着吃药,余下的时间方青梅几乎全部泡在书房南边那间晒书的小屋里。先是带人将屋子都刷洗了一遍,然后支起碳炉,闭上门窗,每天用陈醋熏蒸个三遍才罢休。
周寒倒是难得的清闲下来,除了期间陪着陈策出去了一趟办事,余下的时间便是在书房无所事事翻书看。这日晌午,方青梅带人熏完了屋子,顺路便到了周寒书房:
“李先生说,明日一早就过来。”
周寒正提笔在一幅宣纸上画画,心不在焉“嗯”了一声。方青梅好奇的凑过去看:
“这画的是什么?”
熏得周寒瞬间就抬起头来,皱眉笑道:
“好大一股醋酸味。”
方青梅低头闻闻自己袖子,嘻嘻笑着:
“可不是,我这可是变成了大醋坛子了。”
又凑近了看周寒的笔下的画:
“这两枝梅花可真是俊的很。啧啧,周渐梅,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
“熟能生巧罢了。”周渐梅轻笑,“祖母一向爱梅花,小时候刚开始跟着师傅学画,她老人家就天天逼着我给她画梅花。那半年临的梅花图少说也有几百幅,到如今,闭着眼都能画出几枝梅花来。”
“祖母喜欢梅花,所以才给你取字渐梅?”方青梅笑着将桌上两幅梅花图拍起来,“两幅还是一模一样的一对,这是要挂到哪里的吗?”
“取字‘渐梅’是祖父在世时为我取的。其实真正喜欢梅花的是祖父,自他去了以后,祖母才年年赏梅,以此怀念他。”周寒看着方青梅,柔声笑道,“那天不是嘱咐了让他们重新打一张大床吗?早上何管家送了几幅窗围的图样子让我挑,我看着有个两侧木雕上各嵌着一块琉璃的样子很新鲜。只是那么一块琉璃空荡荡的有些呆板,反正闲着无事,就亲手描了两幅画让他们裱起来嵌进去。想必将来看着想起今日来,也觉得有意趣些。”
两幅画上一样相对的两枝梅花,一高一低,高者怒放,低者含苞,枝杈交缠,颇见缠绵之意。若换个人来看,画中“双枝梅”的寓意再明显不过。只是方青梅本就不擅长迂回,此时心思也全不在这里,一点也悟不出周寒这再明显不过的暗示,念念叨叨三句话仍不离他的身体:
“那个有什么要紧?你画好了就早点歇着,别太劳累着。明日就要开刀了,今日务必把精神养足。李先生今日遣人来嘱咐,明日一早你得要用盐水沐浴。”
“李先生又说了?这两日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周寒看方青梅一眼,戏谑道,“其人远在天边,其声近在耳边。”
方青梅听了,忍不住冲他翻个白眼:
“你爱听不听,反正到时候开刀的是你不是我。”
周寒笑笑也不争辩,转身倒了碗茶递到她手里,趁着她喝茶的功夫,慢慢道:
“刚才凤章兄遣人来说,中午不回来吃了。韩大将军与父亲见面聊得很是高兴,非要留下他们用了饭再走。中午你就过去听雨苑,陪着陈夫人吃饭吧。”
方青梅端着茶碗的手顿了顿:
“这么说,凤章哥和韩大小姐的婚事……应是顺利定下来了?”
周寒“嗯”了一声。
方青梅怔忡了一瞬,随即垂眼微笑:
“这样也好……早晚的事,早些定下来,父母亲也能放下心来了。”
周寒看看她表情,不动声色慢慢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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