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已经病了许久了,可我也想见父亲……我怕她担心,才没有说的。”
昌平侯素来坚硬的心也被触动了一下,他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伤心的小姑娘,便默然无言地看着她。
“院子里只有喜鹊一人,没有人肯给姨娘抓药,送的吃食也都是馊的臭的,所以一直拖到现在也没好……”林静柳哽咽道,泪水一滴一滴往下落:“姨娘病了,也没有人教我读书,教我绣花,除了陪在姨娘旁边,并没有别的事儿做。”
“你……”昌平侯瞧她单薄的身影,消瘦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然后又想起了什么,脸色蓦然沉了下来,连声音也严肃了起来:“你姨娘病了多久了?大夫人不知道吗?”
“姨娘从小年的时候就开始病了……大夫人嫌姨娘病的不是时候,说过了年再给姨娘请大夫。”林静柳抬头觑了昌平侯一眼,似是被他黑沉沉的脸色吓住了,不由哆嗦了一下,又说:“许是大夫人忙……”
“大夫人也没让女先生教你识字?”昌平侯又问。
因为侯府出了一个林静枝,即便“才女”之名多多少少有些水分,但林静枝也着实是有些真才实学的,旁人也以为能教出才女的人家必定家教也是极好的。昌平侯因此更加重视对女儿的教育,期盼着自己的女儿们能嫁进高门,巩固昌平侯府的地位。
可谁曾想,莫说是他的女儿了,就算是他的儿子,也大多在小的时候就夭折了。昌平侯府出生的小孩儿倒是挺多的,可活下来的,除了林静枝同一个妾室所出的庶子,竟只有眼前这个默默无闻,年节时也见不着几次的小姑娘了。
“大夫人忙……”林静柳又默默地重复了一遍。
昌平侯见状,哪还有不知道的,定然是家中那个毒妇生了嫉妒之心,生怕这个庶女抢了林静枝的地位,故意拖着罢了。
念及此,昌平侯的脸色就不太好。
“等会儿你让喜鹊请了大夫看看你姨娘,明日再来书房寻我。”
“父亲……大夫……”林静柳默了一默,终是鼓着勇气说:“姨娘和我没有钱请医。”
昌平侯被她气笑了,昌平侯再怎么穷,请个大夫的钱总是有的吧?怎么到她这儿倒是连一味药都买不起了?
不过……昌平侯又看了看她短了一大节的边缘已经磨破了的衣服,以及裙摆怎么也遮不住的旧鞋子,突然意识到她说的可能是真的。
他无奈地一扶额,道:“去管事儿那支银子。”然后又看了看林静柳身上的旧衣服,说:“再去做些衣裳,林家的姑娘怎么能穿的比奴婢还不如?”
“父亲教训的是。”林静柳不辩驳,垂下头说。
昌平侯叹了一口气,终是拍了拍她的肩,然后走了。
林静柳目光沉沉地望了望林静枝的院子,又看了看昌平侯快步离去的背影,也转身走了,没有人看见,她面上多了一分快意的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