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身边伺候的人很多,不过能进屋里伺候的,也就那么十几个,一一查一下去,最后锁定了一位名为春生的小宫女。
春生是太子妃屋里伺候的二等宫女,不过五月前因为生病便被移了出去。太子让人去寻,却得到一个已经病死的消息,一席卷子裹了出去,因为没有亲人,便被扔到了乱葬岗。
这事,顿时就陷入了僵局。
而因为太子妃这事,阿木和阿娇原本热闹的满月礼最后也只是寥寥收场,皇后和万历帝赏了不少东西,权当做补偿。
万历帝开春便病了,一直到现在也没好,一切事宜都交给了太子处理。而二月春耕,太子又忙了起来,每日早出晚归的。
珍珠醒来的时候太子早就已经走了,吃过早膳看天气不错,让人在院子里铺了柔软的毯子,抱着两个孩子在外边晒太阳。
院里种下的春花一朵朵的盛开,如今正是吃樱桃的季节,下边的人自然不敢怠慢绛色院,选了品相最好味道最甜的樱桃送了上来。
孩子生下来,珍珠胃口倒是恢复了从前,太子又说最爱她以前丰润的模样,珍珠也就放开了吃。因而短短几日,她的脸上又多了一些肉,养得气色红润,唇红齿白的。
太阳还不算太热,两个孩子穿着一样的大红百子图的衣裳躺在毯子上,才刚睡醒,两个孩子精神头很足,阿木睁着一双点漆似的眼睛转来转去的,看起来就透着一股机灵劲。
阿娇却是应了她的名字,爱撒娇,还很粘人,只要珍珠或者太子在,就一定要在他们怀里,不然就细声细气的哭,那小模样,看起来着实让人心疼。
吃着樱桃,珍珠让人把自己的书取来给两个孩子念书,不过是简单的三字经,两个孩子也不知道听不听得懂,不过那模样倒是一副听得很认真的样子。
“良媛,俞昭训求见。”
守门的婆子走过来向她禀告,珍珠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起来这俞昭训是谁。
碧玉提醒道:“俞昭训,就是与赵承徽交好的那位。”
珍珠恍然,俞昭训不记得,可是对于这个面善却心思深沉的赵承徽她却是印象深刻。
“她来找我做什么?”
珍珠有些不解,她与这个俞昭训可没有半点交情,别说交情了,她们之间甚至是相见两厌的那种。
“叫她进来吧!”
守门的婆子下去,很快便带着一位宫装丽人走了进来。
珍珠让碧萝去抬了椅子过来,直接问道:“你来找我有何事?”
俞昭训扫视了一眼周围,这里与她那里实在不同,这里生机勃勃,宫人们也是精神极了,哪像她那里,萧索寂寥,就连伺候的宫人,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的。一个毫无恩宠的女人,能得到的,只有寂寞,只有所有人的忽视。
苦笑了一下,俞昭训看向珍珠。
今日珍珠穿着月白色的长裙,上边一件对襟嫩绿衫儿,青丝裹身,雪肌红唇,一双眼睛莹莹清亮,妩媚又动人。
输给这个人,也不算太冤!
俞昭训想着,揉着腰间垂挂的压裙的玉佩,她道:“你知道吗,我曾经很恨你,我不明白,我是差了你什么,为什么太子心里眼里都只有你。”
珍珠有些不明白,疑惑的问:“你来就是要与我说这些?”
俞昭训笑了笑,道:“你知道吗,因为你,太子将我身边的宫人全都打死了。他可真狠心啊,那可是四条人命,他们的血,都将清音阁的地染红了!”
似是又看见了那日的场景,俞昭训的情绪有些激动。
珍珠皱眉:“他们会死,都是因为你,与我又有何干系?如果你要与我说这些,那么恕我这里不欢迎你。”
俞昭训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她问:“难道你不想知道,太子妃会变成这样,究竟是谁做的吗?”
珍珠一愣,问:“你知道?”
俞昭训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告诉你。”
*
太子回来得有些晚,万历帝缠绵病痛,所有事情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一天见了这个大臣又见另一个,就没得闲的时候。
绛色院的灯还亮着,一进屋珍珠便迎了过来,伺候他换了常服,解了头发。
“若是困了,你就先自己睡,不用再等我了。”
珍珠笑了笑,道:“我白日可以补眠,倒没什么。倒是你,一天到晚忙得跟螺旋一样,就连午觉都不能睡。”
两人坐在软榻上,珍珠让付公公熬了粥端上来,用的是上好的胭脂米,米粒饱满,颜色宛若胭脂。
珍珠道:“太晚了,吃多了怕是会积食,我就让他只煮了粥。”
等太子吃完,又取了茶给他漱口。
“今日俞昭训过来了,她给我说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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