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勉强冲他点了点头。
赵医生顾忌小朋友,没再多说。
他转身下楼,脚底踩在木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犹豫,迟疑,越走越远。
这一晚上艾青没睡好,闹闹见到她很开心,说东说西的,她心里却跟打翻了料理台似的。
剩余那几个人,一个莫名陷入了热恋,另外俩没人陪了也吵不起来,赵医生在揣摩各个人的心思。
这一晚,格外的冷清,冷清到旅馆的老板娘都奇怪,专门敲了赵医生的门问各位是不是哪里不正常。
翌日清晨,所有人都起得很早,韩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站在廊道尽头。
只等男人开门,热情的招呼了声:“先生,早上 好。”
孟建辉就没搭理她,扣了袖扣从另一边下楼。
楼下几人已经坐好,全是平常的习惯。今天的饭桌上倒是没什么异样,只是多了个小朋友,几个人没那么嚣张了。
末了还是闹闹开口道:“那个阿姨为什么一直看着叔叔啊,不吃饭吗?”
艾青瞪她:“没礼貌,不准指着别人讲话。”
孟建辉没张口,抱了闹闹道:“我们回去继续拼图好不好?”
闹闹开心的点头。
韩玉脸上有些挂不住,问了声:“先生,这个小姑娘是你侄女儿吗?真可爱。”
劳伦斯拿着根筷子敲了下她脑袋道:“看不见俩人长那么像吗?肯定是亲生的啊,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二缺。”
后面几个人再念叨什么,艾青没往心里去,她只是追上去道:“孟建辉,我有话跟你说。”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平静。
艾青重复了一遍:“我有话跟你说。”她主动接过闹闹,转回去交待赵医生帮她看一会儿,过来,也不管孟建辉愿意不愿意,拽着他就往门外走。
劳伦斯蔫蔫的冲着门口喊:“夫妻啊,床头吵架床尾和。”
他的态度,没多积极,也没多消极,艾青拽着他出去废了点儿劲儿,等两人走了不远,她死死的甩了对方的手腕。
两人谁也没说话,一前一后。
柏油马路被水润过,油黑油黑的,稻田油绿,遮盖了树干,大树的树冠落在上面,有一种异样的美。河水潺潺,有人骑着水牛从中蹚过。
他们停在了个小木桥旁边,四下无人。
艾青手里攥着根草,背对着他问道:“你怎么来了?”
孟建辉回的直接:“本来有些话想跟你说,没必要了,就不说了。”
“那我问你个问题,你之前说跟我结婚,为什么,忽然产生这样的想法。”
“你不讨厌,还给我生了个女儿,一直很累,忽然想落脚了。”
这个答案没让艾青惊讶,也没让她失望,这几年她对爱情的希冀已经所剩无几,更何况是这样的男人,自己还是个平凡的女人,确实没有足够的新引力让他浪子回头。
她提了口气,又问:“那你现在呢,还想跟我结婚吗?”
“不想。”
“正好,我也没想过跟你结婚。”她扔掉了手里的草叶,转过身,目光跟对方相撞,正要张口,对方却对她笑了下,轻轻开口:“那就谈一谈孩子的抚养权。”
“好!我听闻孟先生以前劣迹斑斑,你不用唬我,如果上法庭,你不见得能赢过我,况且闹闹还不够五岁,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孟建辉没应,转身按原路返回,艾青在那儿站了会儿,又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道:“ 你的过去,那个叫李栋的跟我说过,当时我只觉得跟听故事似的,太荒谬。后来,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发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还要你跟我说结婚,所有所有我都动摇过,我承认我是个庸俗的人,你把我从那个小村子里救出来我觉得你很帅,你自身也很有魅力。如果你那天没跟我旧事重提,也许我会迷迷糊糊的嫁给你了,然后我精神又开始不正常,我找心理医生。昨天晚上我没睡觉,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是什么样的人,对这种礼义廉耻的事情毫无感觉,身为当事人还能随便放在嘴上。你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下半身麻木,孟建辉,你根本就是整个人都麻木。李栋说的对,你就是没人性。你有你的人生准则,我不干扰,那请你也别干扰我女儿行不行,你知不知道你周围多危险,你带着她干嘛呢?”
“李栋到底都跟你说了什么?”
“除了那天我说给你的,还有你做的见不得人勾当。”
对方逼问:“什么勾当。”
艾青双眼发直,难以启齿,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
他握着她的手臂给予力量,温润的声音里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真像是老师看题目时的态度。
她最终憋不住,冷冷的对道:“zousi,sharen,fandu……他说你就是在臭水沟里长大的老鼠。”
孟建辉勾着唇笑道:“小孩儿,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这样我可以告你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