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篇诏书继续读下去,所有朝臣才意识到,皇帝仍旧觉得自己是旷世明君,丝毫没有自己是昏君的觉悟。
赵元容以前是对自己的父亲崇拜有加,但到现在,她对自己的父亲已经到了非常无语的地步,她甚至都不想去理会自己父亲说的这些废话,在她听来,这些话没一句是发自肺腑的话,别人越阿谀奉承,皇帝越是喜欢。
不过,在诏书的最后,皇帝还是痛斥了太子的“叛逆之事”,连龙城的语调也变得很强硬,道:“……太子继承皇储以来,贪图享乐,未曾在治国治军之有寸进之功,然祸国殃民者,非他无二,此等逆臣,不求王化归天之道,竟以乱事相托,信任妖邪之人,与国舅李氏、惠王等人阴谋作乱,犯忤逆,前日又以刺客行暗杀之事,实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乃天理所不容,今日朕明察秋毫,将此逆子擒拿,交由内府处置,将来不得再问朝事,是为明正典刑……”
说到这里,在场很多人都还是没料到的。
如果说太子叛逆也罢了,说太子跟李国舅和惠王一同谋反,在场可没什么人愿意相信,因为惠王和李国舅可是太子明正视听而擒拿的,现在要把他们归为一伙,显然是有些太牵强了。
而赵元容则不感觉到意外,因为纪宁跟她分析过,皇帝之所以一直没处置叛乱的李国舅兄妹和惠王,是在等把太子拿下之后,一起秋后算账,在皇帝眼,太子敢对着干,那是大逆不道,皇帝绝对不会容许太子如此的行为。
赵康政坐在那,脸色丝毫不变化,任由龙城继续宣读圣旨:“……四子元阳、五子元成,待人和善,性格内敛,忠孝体国,乃名臣之典范,朕不知该以何子继承皇储,以百年之后将国事相托付,从今之后,当以众卿为意,为朕挑选贤明之君。钦此!”
说到这里,一封诏书也终于宣读完毕。
皇帝没有立下太子,只是在诏书的最后设置了一个悬念,到底是立谁为太子,是赵元成还是赵元阳,皇帝似乎在心并无任何的偏颇。
在场这么多人,都在思考这问题,到底谁才是真正当皇储的不二人选,让人来抉择。
赵元容心想:“父皇分明是想跳过长幼有序的顺序,将五弟立为太子,却还在这里假惺惺让朝臣来选择。如果他真有意选择四哥为太子,也不用说这些了……可惜大多数朝臣还没有这样的觉悟!”
在场众大臣都不说话,在这种时候,谁都不想出来当出头鸟。
赵元容也不会说话,虽然她明知道自己父亲所意的人选是自己刚成年,甚至还没到二十岁弱冠的五弟赵元成。
赵康政打量着在场之人,道:“诸位卿家,你们都是朕的股肱之臣,今日朕有犹豫不决之事,你们可否为朕选定良储,将来可以执掌大永朝江山?”
皇帝发言之后,在场仍旧是沉默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