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严三太太哪里惹得下去,立时尖声道,“骥哥儿和大嫂这些年可曾对母亲尽过一天孝?孝敬些东西给母亲是他们应当的。”
“应当?那庄子已落在你名下,叫人查出来就是偷人产业,到时候抓你报官也是应当。”严二太太笑道,“我竟不知你们哪里来的底气这般作死。大嫂是光王府的大郡主,宗亲贵女,你们一个个的花着人家银子,还敢上门去。祠堂里满门忠烈的匾额还在呢,你们哪个对得起大哥对得起父亲!”
严二爷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透出来,“是我对不起大哥,没有管好严家。”
“我嫁进来多少年了,当年京城里提起严家,何等敬重,父亲和大哥灵柩归来时,满城百姓十里相送。”严二太太亦红了眼眶,“如今呢?你们出去打听打听!谁不说严家子孙不肖,从忠烈成了软蛋。”
“二嫂,你说的也太难听了,谁是软蛋?!”
“你难道不是?”严二太太不屑的看了眼严三爷,还有站在一旁不做声的严四爷,老四最得严母,从来不声不响喜欢私底下小动作。
严老太太眼睛一翻就要晕,二太太上前一步扶住她用力掐人中,她帕子上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又呛又冲,老太太眼睛再翻也没晕过去。
这是明依澜给严二太太的,她就怕老太太气个好歹,到时候又有理由指责二房不孝了。
三房四房至此只得接受没有丝毫产业的分家。
严二太太特意登门去见明依澜,“如今可算是清净了,我不信那林大人还有不满意的。”
明依澜笑道,“你此番辛苦了。我是不愿意和他们撕扯的,亏得有你。”
严二太太袖里取出个小匣子,“里头是从前大哥和骥哥儿的东西,都落到骥哥儿名下了。”
明依澜接过打开,里头满满当当是些地契还有银票,明依澜将银票取出退回去,“才大伤元气,这些个你留着。”
“该是大嫂的,替骥哥儿收着,到时候风风光光聘媳妇儿。”严二太太道,“要不是大嫂帮忙,我也不能这般顺利的把公中的东西转作自己名下。”
“我不过是替沁姐儿和润姐儿留些个嫁妆。好在从前就留了些家底在你这里,不然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严二太太以他们侵吞了严骥的东西做把柄又拿出宗做威胁,打了三房四房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又过的奢华,严家确实已经开始典当度日了,便不曾追溯从前的账目。
她恳切道,“还请大嫂帮忙给两个姑娘请个教养嬷嬷,严家的名声我也不求嫁多好的人,只盼着人家晓得咱们家也是知道规矩的,寻个清白人家也就罢了。”
“他们的名声是他们的,骥哥儿也是严家人,难不成也哪里不好不成。你也是外头走动的,见过的你人自然明白你们家教。”明依澜道,“嬷嬷的事,我去找我那世子妃嫂子想办法。”
严二太太又是一通感谢,方告辞了。
光王世子妃办事很利索,没几日便寻了个宫中出来的嬷嬷送去严家。
严沁和林黛玉再碰面的时候,比之从前更是气质高雅,只一进内室,身边没人时候便垮了下来,“天呐,我都不知道还能有这么多规矩,吃饭的洗手的梳头的……林妹妹你是怎么忍下来的。”
林家原是列侯出身,严二太太再严加管家女儿也比不得林家世代传承,故而林黛玉倒未曾有她这般辛苦。
不过她无心解释,笑道,“久了也就习惯了,是不是?”
“我本来以为自己规矩已经很不错了,结果落在嬷嬷眼里,哪里哪里都是错。”严沁余光瞥到有人进屋,忙坐直了身子,文雅的端茶啜了一口。
严润依旧温和少言,只管带着笑听。
严沁见进来的是服侍林黛玉的雪雀,松了口气,重又倒下去,“不过总算是走了,我最最厌烦三房那清姐儿,太做作了,成天的标榜自己有多聪慧多貌美,结果连个字都写不好,比狗爬也差不离多少,先生罚她,她还说什么繁体字难写。大约这狗爬体被她取名叫繁体了?看她打扮,更是伤眼睛。好端端的竟要穿身白衣服,散了头发,说这是仙气,没给我吓死。”
林黛玉头回听她抱怨人,想来是真的厌恶极了,也觉这严清的做派看不懂,安慰了严沁几句,将自己新作的诗拿出来和她探讨,转了话题。
未曾想,她这么快,就有幸见到了这位清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