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盆里立着株细弱的花朵,白色的小花如铃铛一般朝下开放,压得嫩绿的花枝也一并弯曲下来。
林黛玉轻轻拨了一下那花朵,笑道,“原来是君影草。这样值当特意摆酒庆祝?我看是你们借机喝酒才是。”
“老师找我过去商量事。”严骥道,“鞑靼派了使臣过来求和,老师希望我能去理藩院。”
理藩院主官虽也称尚书,却是隶属礼部的,自然不比翰林院清贵。
林黛玉倒不是在意这个,“这几年虽有小范围的骚扰,也未见大动作,如何就要来求和了?可是要求和亲?”
严骥道,“大约是障眼法,明着求和想蒙蔽我们,私下里要有大动作。”
这差事纯粹就是去忽悠鞑靼使臣的,让这些人觉得天.朝上了他们的当,已经相信他们是来促进两国友谊的。
理藩院不是没有会鞑靼话的,但是桂侍郎觉得严骥年纪小,最适合忽悠用。
林如海正在拎着俩下属算账,一旦边关打起来,银子根本不够,前些年还来的银子,早花得七七八八了。
明曜敲了敲桌面,“朕知道了,老师放心,用不了多少时日便有新入账。”
待户部的人退下去,明曜对着空无一人的御书房道,“让林渊快些。”
暗处传来低低的一声是,再无其他声响。
如今首辅是兵部尚书曹成辉,年纪和林如海相仿,已是三朝元老,这是个愚忠之人,虽非心腹,亦是能放心之人。
明曜自觉不是个卸磨杀驴的昏君,然而有人赤.裸裸的要打他的脸,也实在是受不了。
在他曾祖父一辈,衍圣公有着极高的地位,朝见时甚至位列内阁之前,明曜登基之时也曾得到过现任衍圣公孔思晦的帮助。
这会儿打脸的便是孔家。
直隶总督呈上一折,乃是孔氏族人上书,道孔思晦不修祖祀,无才无德,不堪衍圣公之位。
孔思晦出列跪好,并不发话。
明曜冷笑一声,“诸卿如何看?”
“当日为衍圣公请爵的是孔氏族人,如今弹劾的亦是孔氏,若衍圣公无才无德,当日缘何缘何做此态?不过皆是平民百姓,仗着孔圣人的名头,仗着人多势众,便要来干政,来日是不是龙脉传承,也要由得他们族人上书?”林渊这话说得诛心,“天下八大总督,若每个世家这些个事都要上书放到朝上来说一说,今日不高兴了换个衍圣公,明日不高兴了换个宗子,陛下虽为天下之父,也太过忙碌些了。”
“臣万死不敢做此想,族人虽对臣有意见,然而孔氏对陛下是忠心耿耿的啊。”孔思晦面上求情,心道哪个王八蛋又闹起来,最好上书的都拉出去砍了。
“林卿说得是。”明曜神色讳莫如深,“衍圣衍圣,衍的什么圣。拟旨,改衍圣公为奉圣公。”
“臣叩谢陛下隆恩。”
爵位还在,随便怎么圣都行。
“国子监李祭酒是不是又告病了?他身子既不好,那就回去好好歇歇,朕准了。”明曜道,“由奉圣公顶上吧,孔圣人的后人,最合适不过了。”
随即刑部奉上甄家重重罪行,有人证有物证。
明曜根本没给人替甄家求情的机会,直接命捉拿甄应嘉进京治罪,还派了户部去清点家产。
“朕知道,你们盘根错节,这会儿下朝,朕圣旨还没发下去,八百里急报早传到甄家了,到时候把家产私藏起来,再哭一哭穷,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让朕知道谁这样做了,和甄家一个下场。退朝。”
他早派人盯住了如贾家史家这等和甄家亲熟的人家,若有私自传出消息或是收下东西,自然不会亲饶。
既林如海之后,又有直隶总督受到帝王训斥,一时朝中人人自危,要作死,且看看有没有林尚书这样的帝师之身,甘总督这样皇后的女儿。
严骥跟着理藩院左侍郎正在招待鞑靼使臣,那使臣胡哈尔极是倨傲,“我已经来了数日了,也不见你们皇帝陛下接待我,这就是天,朝的礼数?我定要回去告诉可汗,你们是这样侮辱我们的诚心的。”
常侍郎根本不给他好脸色,“是你们要来求和的,爱求求,不求滚,本官给你备马。”
若是太好忽悠,说不得这些个人要起疑心,下马威还是要给的。
胡哈尔精通汉话,听得常侍郎这番话比他倨傲,当即大怒,“亏你们自称礼仪之邦。”
严骥微微一笑,“对待客人自然是礼仪之邦,可使臣的态度并非是客人,除了你们一行人,未见国书,未见朝贺之礼,使臣真的是诚心来求和?我听闻,鞑靼正在厉兵秣马,到处收买粮草,还请使臣讲一讲?”
胡哈尔倒还镇定,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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