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让鲁宥策在酒楼里丢脸的事情,是哪一位做的?”
李庭希立马一脸拒绝的样子,十分不悦地看着她,“喂,你以为我是大内暗卫不成?什么事情,都来问我,真以为我什么都知道?”
“行了!少在我面前卖关子了。我还不知道你吗?这么有趣的事情,你定然是不肯只查一半的。”
得,心思被看穿,李庭希顿时有一种失望的感觉。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看得这么准?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对自己要不要这么了解?
连卖个关子,都瞒不过她。
“不是。”李庭希的脸色不佳,说话的语气也有些闷闷的,看样子,就好像是被人给欺负了一样。
“摆这副脸色给谁看?小心我直接把你给丢出去。”
李庭希愣了一下,随后面色就有些古怪了起来。
他丝毫不怀疑安潇潇的话,就她那性子,真是没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潇潇,一晃我们都长大了。我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
不知道是不是安潇潇的错觉,总觉得李庭希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有几分的消沉的。
正在安潇潇微怔之时,便看到李庭希突然抬头,然后直直地盯着她看,浓黑如夜般的眸子犹如上好的黑曜石,蕴含着光彩,一下子,让安潇潇感觉到了一种绚丽的感觉,忘记了反应。
“潇潇,若是我求娶你为妻,你会答应吗?”
安潇潇微微一怔,眨了一下眼睛,这才慢慢地舒出了一口气,身子微有些僵,睫毛轻轻垂下,在眼下栖起一片淡青的剪翼。
“李庭希,你是不是发热了?脑子坏掉了吧?之前是谁说,这辈子宁可去当和尚,也不会娶我为妻的?”
李庭希的脸色骤变,整个人的气势,似乎也弱了大半,总感觉像是在下一刻,他就要完全地消失了一样。
“安潇潇,你还真是让人既喜欢又讨厌!”
须臾,李庭希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小魔王形象,脸上仍然是那种纨绔不化的笑,眸底,也是那浓得不能再浓的嘲笑眼神,只是这一次,安潇潇明显地感觉到,他是故意的。
“好了,既然来了,那走吧,我们也不好总让莫小姐一个人在院子里闲逛。”
李庭希应声跟着她一起出了门之后,才觉得不对,“不是还有我妹妹在吗?”
安潇潇直接回了他一记白眼,理也未曾理他。
碧园的景致之美,自然是在京城可数得上前三的。
并非是因为这里的装潢有多华丽,而是精贵在了整个园子的布局。
碧园并非是如同寻常官宦家的宅子,都是规规矩矩的院落,然后后花园就放在了最后面的。
庭园里,无论是宅院阁楼,还是小亭水榭,都是错落有致。
花中有宅,宅内有景,当真是三步一景,五步一亭。
看似没有大片的花海,可是却处处都是景致,满眼都是翠绿清新。
安潇潇和李庭希是在一小片的竹林内寻到了她二人。
因为有七月跟在她们身边,这才不至于迷了路。
“天哪,安小姐,我久闻碧园之景色秀丽,美而不俗,今日一见,方见并非是人家夸大了。”
“莫小姐客气了。若是觉得还能入得了眼,便请莫小姐常来坐坐。”
“这是自然,只是到时候安小姐莫要嫌弃我来得太多了才是。”
“自然不会。”
李幻幻忍不住有些叹气了。
“真是没想到,我原以为我来这里的次数也不少了,对于这里也算是熟悉了。可是险些还是迷了路。若非是有七月姐姐引着,怕是我们两个还不知道被困多久呢?”
“你们两个去了何处被困了?”
“回小姐,他们去了林海。”
莫映兰听罢,眼睛一亮,“天哪,那里的景致简直就是美不胜收,竟然是叫林海吗?”
“正是。那里都是植了一些较高的树木,春赏桃李海棠,夏赏木槿紫薇,秋赏蓉桂石榴,冬赏腊梅杜鹃。这些,都是二十年前,我父亲特意为我母亲准备的。”
莫映兰只是听着,就觉得眼前出现了一道道的美景。
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如此一听,也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安家二房,竟然那么大的胆子,敢觊觎了这侯府的主院落了。
明明就不是侯爷本尊,却肖想了不属于他们的产业,这种人,也的确是让人觉得肮脏可怕。
李幻幻看着安潇潇微微泛白的脸色,不由得有些担心了,“潇潇姐,你没事吧?身子既然病着,怎么还出来了?”
“无妨。只是让静养,又不是说出不得自己的屋门了。再说,这里的景致好,在这里坐坐,也能让自己心情舒畅一些。”
安潇潇想到了莫映兰的心疾,眸光微闪,“莫小姐,既然来了,我便给你把把脉吧。”
莫映兰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来吧,既然大家是朋友,我若是有让你恢复健康的本事而不救你,岂非是白担了朋友这两个字?”
“潇潇姐说的正是,映兰,你快把手伸出来。”
莫映兰不再推辞,安潇潇也快速地把上了她的脉博。
不多时,便微微一笑,“你这也算不得是什么大病,不过,有几个问题,我还是要问一问你。”
“安小姐请问。”
“呃,既然大家这么熟了,你就唤我潇潇吧。我叫你映兰。”
“也好。倒是我高攀了潇潇了。”
“那些个有的没的,便不必说了。我只问你,之前的大夫是不是说你的心疾厉害,以后怕是不得孕育子嗣的?”
莫映兰的脸色顿时闪过了一抹窘迫,毕竟,这亭子里,还有一个李庭希在。
李幻幻也没想到,安潇潇竟然问得这样直接。
“不必看他,你别把他当个男人也就成了。”安潇潇顺着她的目光横了李庭希一眼。
李庭希气得几乎是要跳起来了,什么叫别把他当个男人?
看着李庭希憋气又似乎是不敢真的跟她叫板的样子,还真是有几分的好笑。
不过,莫映兰倒是没有心思笑他,只是惊于李庭希竟然如此地惧怕安潇潇,是真正地怕,而不是故意装装样子的。
莫映兰自以为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简直就是摧毁了她的三观。
就希世子在京城来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连皇上他都不怕,敢直言顶撞,怎么现在被安潇潇给堵了,却一句话也没说?
“映兰?”
听到了安潇潇的声音,莫映兰才猛地回神,意识到刚刚自己有些失态了,不由得面色微有些羞红。
“呃,以前的确是有大夫这样说过。”
“所以,你母亲为了能让你的身子彻底地想好,才会让你每日用药?”
莫映兰点了点头,看到安潇潇的面色微凝,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可是有何不妥?”
“映兰,其实你的病根本就没有那么严重。这样说吧,也不可能会影响到你以后要孩子,反倒是你服用的那些汤药,怕是才是真正地害你屡屡出现心悸的元凶。”
莫映兰顿时就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
原本以为的救命药草,现在竟然成了加得她病情的利刃,放在谁的身上,只怕也接受不了。
“映兰,我的医术,你应当也是听说过的。我一直听说你的父亲很疼你,而且莫夫人也是对你的身体格外上心。那不如你自己想想,到底会是什么人,盼着你身子不好呢?”
莫映兰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许多,不过,嗫嚅了半天,也未曾多说一句话。
“好了,你若是信我,今日之后,便莫要再用那些所谓的汤药了。当然,你还是悄悄地,避过所有人。映兰,记得我说过的话,是避过所有人。七日之后,你自己再好好地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有何变化。”
莫映兰总算是回神,仍然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就只是如此?不需要开什么药吗?”
“是药三分毒。你患得是心悸的毛病,先把你自己体内的毒素清干净了再说吧。”
这似乎,又是在暗示着什么。
李幻幻坐在一旁,此时也听懂了。
猛地一直子转头看着莫映兰,眸子里的光茫,不仅仅是有同情之色,还有些许的愤怒在里面,“映兰,一定是她。除了她,谁会如此害你?”
莫映兰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却是不停地摇着头,“你别说了,幻幻。”
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