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宽看着这大哥大嫂,也不知道二人在打着什么哑谜。
“今日略有些风,就去前面的小楼里用午膳吧。在二楼用,如何?”
安潇潇看了一眼,觉得若是在二楼,倒是也能顺带地赏一下景致,遂点点头,便跟没有了骨头一样,任他抱着,一动不动。
钟离宽跟在后面,眼神时不时地往大哥的身上瞧。
总觉得大哥现在变得有点儿不一样了。
不过,面对他这个弟弟的时候,大哥似乎是仍然冷冰冰的。
可是对大嫂,真是温柔呀。
温柔?
钟离宽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自己的大哥,竟然也明白了什么叫做温柔吗?
钟离宽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觉得自己在大哥大嫂面前还是少说话,多做事吧。
酒菜备了不少,钟离宽在这里待了不足半个时辰,便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总觉得大哥看他的眼神里头透着杀气。
而且还是锐不可挡的那一种。
想来想去,为了保命,还是先走为妙。
安潇潇始终是恹恹的,没有什么精气神,澈公子喂她一口,她就吃一口,一直坐在了那张藤椅上,都没动过地方。
懒洋洋的她,自然也没有发现澈公子对钟离宽的诸多不满了。
“不吃了。”
澈公子将碗放下,“还是困?”
安潇潇摇头,“不困,就是不想动。”
说完,还极具深意地瞪了他一眼。
澈公子坦然接受,然后笑着讨好道,“我保证今天晚上不会再这么不知节制了。”
安潇潇瞬间瞪大了眼睛,“今天晚上?你别想!”
重重地哼了一声,“今天晚上你睡书房。”
澈公子不急不恼,伸手慢慢地帮她按摩着大腿,“为夫刚一回来就睡书房,不知道明天是不是就会传遍了闲话。”
“什么闲话?”
“自然是夫人失宠,你我夫妇不和的闲话了。”
安潇潇没理他。
“潇潇?”
“这样正好,不是等于给了那位宋可儿一个好机会吗?正好,也能如了你的意,让你享一享齐人之福。”
话音未落,便突然痛呼了一声。
“你干嘛这么用力?”
说着,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大腿。
澈公子一脸悠然道,“你自己说话总是这样没轻没重的。我也让你体验一把。以后别再说什么齐人之福,我没有那个心思。”
安潇潇哼了一声,没有最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澈公子仍然帮她按摩着双腿。
“对了,我之前见过那位瑾王妃了,看起来人不错,而且也不笨。只是,被人算计了。”
“后宫里的人?”
“应该是。无非就是不让她有孕。我已经给她开了方子,好在时日尚浅,不是什么大事。”
“在你眼里不是什么大事,只怕却将她吓坏了。”
安潇潇想想也是,那位瑾王妃当时的神情,可以说是相当地难看了。
“对了,之前瑾王执意要让你迎娶方家的小姐,这是为何?”
旧事重提,澈公子的动作微微一滞。
“不能说吗?”
安潇潇眨了眨眼,倒也没有强求的意思。
“不能说便不说吧。我也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在我的印象里,瑾哥哥不像是一个会强人所难的人。可是他为何会对你?”
“潇潇,我不可能娶方家的小姐的。”
“为何?”
“瑾王与方家的婚事,是当年的太子妃订下的。其实,这门婚事,还没有来得及得到先皇的首肯,先太子便去了。”
安潇潇眯眼,意思是说,这门亲事算是订下了,可是又没有得到皇室明确的肯定?
“可是,这与你有何关系?”
澈公子苦笑了一声,“瑾王是太子与太子妃的嫡子,身分尊贵。而方家又是有着百年底蕴的传世大家族,这样的亲事,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安潇潇点头,从家世上来说,的确是比较般配的。
“瑾王身上的余毒未清,一直觉得自己是活不了多久的,所以,才不愿意连累了方家的小姐。”
这话,倒也说得过去。
安潇潇轻叹一声,“瑾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即便是经历了这么多,他仍然能总是为别人着想。这样的暖男,真是谁嫁给他都是好福气呀。”
澈公子的眸光一暗,“你羡慕了?”
“我是说瑾哥哥总会替别人着想,这样的男人,总是很温柔,很贴心的。”
“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你不会天真的以为,瑾王所有的一切,都如现在众人所看到的表象一般干净吧?”
安潇潇一窒,好吧。身为皇族后人,而且又是这样的身分,想要存活,何其不易?
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些阴暗的手段?
“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方家小姐吧。”
“方家与瑾王,原本就是绑在一起的。皇上也正是因为了解了这一点,所以多年来,方家人极少有人出仕,皇上也不曾多做劝解。”
“哼!说白了,不就是觉得可以捧出其它人来,取代方家人的地位吗?”
“谈何容易?”
安潇潇默然。
方家嫡系虽然已有十余年不曾踏足朝堂,可是方老太爷的门生遍布大渊,就算是顾忌着那些文人的笔墨,皇上也不敢真的将方家如何。
这就是传世大家的底蕴。
岂是一朝一夕,便能被人能清除掉的?
“皇上只怕是恨极了方家人吧?”
澈公子浅笑,“不错。恨不能杀尽了方家人,可是明面儿上,却又什么也不能做,不仅不能伤着他们,还时常要赏赐一些,以示恩德。”
“皇上许是觉得,方家不过一介文人,手无兵权,再怎么支持瑾王,也是徒劳。”
“不错。若是方家是武将,你觉得皇上还会只想着什么名声?便是被天下人唾骂,他也一定会将方家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