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大哥你怎么来了?”相思惊喜问。
辛老大一如往常狠狠拍了拍相思单薄的小身子骨,声音雄浑有力:“你小子还有脸问我?来京城几日了竟没去辛家一次,我便只得自己来请你了!”
相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告饶道:“这几日实在是事儿多……”
辛老大挥挥手,倒也不拐弯抹角,道:“咱们交情也不浅了,有什么话我便直说了,这次来我是有事要请你帮个忙。”
“帮忙?”相思有些惊讶,这京城可是辛家的地盘,他哪里用得着自己帮忙。
见相思存疑,辛老大解释道:“我听说你和忍冬阁的温阁主很熟,辛家在金川郡的生意遇上些问题,忍冬阁在金川郡又有些势力,所以想请你帮忙引荐引荐……”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相思脸上露出些为难的神色,于是低声问:“不方便?”
相思忙摇摇头,道:“我和温阁主虽算不上熟,却也能说上几句话,只是自从韶州府回来后,他沉疴犯了,缠绵病榻日久,若现在拿这些事去烦扰他,只怕不妥当。”
“病得严重吗?”辛老大有些惊讶。
相思想了想,点点头:“连忍冬阁的王堂主和戚堂主都束手无策,太医院也派了太医暗中来瞧,也没有什么好法子。”
“原是这样,那辛家的确不能这时候去烦扰他,只是还要烦你引荐。”
相思有些不解,正要想问,却见辛老大对车夫挥挥手,那车夫便从车里拎了个箱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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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桌前坐着三个人,三人中间放着个盒子,辛老大缓缓打开那盒子,道:“戚堂主,这几株碧幽草是我几个弟弟在各地跑货的时候寻来的,想着或许对阁主的病有用,所以特地送来府上。”
戚寒水面色有些复杂,却是起身拱手道:“辛老板费心,我替忍冬阁承你的情。”
两人说了些华而不实的虚伪话,也实在是难为戚寒水这耿直的性子,为了几株碧幽草而耐心敷衍。相思想着晨间辛老大与自己说的话,知他现在怕是不好开口,又想与戚寒水提一嘴也不妨事,便道:“戚先生,金川郡现在哪家货运行做得大一些?”
“你要运药材?”戚寒水纳闷。
相思摇摇头,道:“是辛大哥的货运行想要在金川郡里拦些生意做,遇上了些麻烦?”
戚寒水一愣,随即转头问道:“可是因为郡守的缘故?”
辛老大点头:“这薛大人实在是个油盐不进的,辛家货运已在郡里找好了铺面和伙计,还未开门做生意,便被薛大人贴了封条,也不说原因,就说不让。”
戚寒水摇摇头:“那薛桂是有名的倔脾气,做事又从不肯通融,刑罚严苛非常,更不给人申辩的机会,实在算不上个好官。”
“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那冤枉了人怎么办?”相思皱眉。
戚寒水冷哼一声:“你没见过府衙门口的情形,那大门两侧摆了二十多个站笼,若是犯人不招供,便是一顿酷刑加身,若还不肯招,就吊到站笼上,脚下悬空,便是身体好的壮汉,也挨不过三天就要丢了命,有些身体弱的,一天半天也就死了。”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和他又有什么道理可讲,他就是金川郡的道理,早先云卿看不过,曾以自己的名义写了一封信给薛桂上面的大人,但奈何自薛桂当了郡守后,匪盗流寇畏于他的残酷手段,盗窃害命之事大大减少,在金川郡一带官声甚好,所以上面的大人也只不过敷衍敲打了薛桂几句,不曾真的做些什么。”戚寒水极为无奈地摇摇头:“他府衙门口那二十个站笼,天天站满了人,实在是作孽。”
都说乱世用重典,如今大庆国河清海晏,若单单为了官声功绩,这薛郡守绝不是个好官。
戚寒水抱怨了一场,才想起辛家货运行的事,想了想,道:“货运行的生意,到底是要让薛桂给个说法出来,才好再做打算,若是妄动,只怕他肯定要追究的,且等我们回了忍冬阁,再行打算。”
“我的事并不急,且如今温阁主病着,且不用理会。”辛老大倒是颇有些信任戚寒水之言,又寒暄几句,便想告辞。
几人出门,却是一愣。
枯树之下站着个白衣若仙的男子,秋风把他的衣衫吹得上下飞舞,宛如杳然白鹤。
“我想去吃天香楼的狮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