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滚滚,冲杀之声震耳而来,一时间不知敌方有多少人,就此战意全无。
城门打开,偷袭的楚国士卒都知道鲁国出城的将士都是死了,那姜夔右手托举的木匣之中正是鲁国丰阳守将的头颅。
姜夔从老驴之上翻身而下,浅吟之声立刻戛然而止。此时,开城门的楚国士卒才是发现在姜夔的脸上有着死人的血,暗红而晦暗。
他走上城池,看见踩在残缺砖瓦之上的白袍少年转过身来,低念了一句,“师兄,丰阳一破,我也当回去了。”
姜夔听后,他点了点头,手上的木匣放在城瓦之上打开,里面有个发丝凌乱,惨白的头颅。
过涯望着那个头颅,目光微微的闪了闪,忽然间问道,“师兄是怕吗?”
“你不怕吗?”姜夔听后,他低低笑了笑,望着匣子中的头颅,“过师弟,你说将来我的头颅是君王取下,还是我们战门之子取下?师弟将才百倍于我,战门生者一人而已!”
没有回答,过涯鸟瞰了城池之下一眼,大好山河绵绵,一眼望不到尽头。他扭头,朝前走了几步,当他的步子将要踏上厚重的石阶之时,他背后响起了姜夔肃穆的哑声,“战旗永存!金戈折戟铁蹄依旧!”
他侧转过身,看着对方抬起握拳的手,嘴角勾起笑。蓦然间,过涯的腰板更加的直挺,他亦是抬起手握拳,重重的叩击在对方的拳头之上,而后摊开和对方的手猛烈的握在一起,“战旗永存,不悔入战门,战门--过涯。”
两只手摊开,过涯再次转身而去,他的背后响起了姜夔低哑的嗓音,“不悔入....战门,战门--姜夔!”
“生死无常,山河依旧!滚滚红尘,将死君亡,世间人造就世间事,人死事过,有因果!万物生死不过尔尔,师兄又何将生死放在心中矣!”在听到姜夔低哑的嗓音后,过涯低叹一声回答,缓缓走下城池。
姜夔不再语,默然。
一千多轻骑从城池之下掠过,为首的是那位白袍的少年将军--过涯。
姜夔在城门之上,望着扬起的尘灰,他看了一眼匣子中的头颅,默而无语,手轻轻的一晃动,木匣中的人头落入城池之下,双目朝上,头盖骨已经粉碎一片,黑色的乱发之上再次燃起火红的血。
“青青山河色,茫茫将士路。”姜夔低叹了一声,仰头不要命的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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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国,余平】
将士站在城池之上,他们可以看到极远处的山谷之上有着许许多多影影绰绰的敌军,而在他们的城池之下,一百来名的敌军正算计着弓箭的距离,在不远处的城池之下扯开声的谩骂。
地上有酒,骂得兴起。城池之下的士卒会快乐的低饮一口。
城池之上的玄国士卒脸色不好,愤怒的瞪着城下的敌军,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余平的守将--孟轲今日正收到来自上狼和长平两城的回信,知道援军将到,于是命令他们勿要管城池之下的谩骂,各自养精蓄锐,等待援军到来。
余平几十里处,彭楚和樊铁在前,后面是两万的大军,他们的方向正是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