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谨正抓着血淋淋的面具有些发呆,在她的脸上满是猩红的血液,她舔了舔舌头,不由想起自己手中这张面具的主人。
那是个年约十七的少女,略懂琴棋书画,出落富贵人家。现在那个女人成了一位没有面容的女尸,被抛入了大海之中。
“千谨大人.”暗格处再次响起了轻叩声,一个轻细的女人声音从暗道内传来。
“进来.”千谨的目光从自己手中的人皮面具上移开,她歪着头看着逐渐被推开的铜门。
从铜门中走出的是个穿着鹅黄色裙衣的女人,她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脸上蒙着薄纱,手端烛火,目光是忧郁的蓝色,胸口上暗金色的流镝被半遮着。
“南风,准备好了嘛?”千谨慢悠悠的说,缓步走向女子。
“鲛人的血已经倒入池子之中了,大人现在就可以去沐浴。”南风侧转过身,端高自己手中的烛火,一步踏入暗道。
“带路吧.”千谨点了点头,顺着暗道中走去,铜门哗啦一声再次关闭。
少顷,在一座幽深的院子的假山群中,两个女子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穿过假山群是条悠长的小道,淡淡的木樨香气从小道两侧的青铜兽的熏笼中徐徐弥漫开。
再往前就是露天的池子,那个池子显得奢华无比。整个池子之中都是鲛人的血液混杂着上百种香料,香气味给人一种茵墀香的感觉。
轻逸的白色薄纱落下,千谨沿着池子边上的台阶一点一点的步入池子中的血水之中。她将整张面具丢在血水里,那面具漂浮起来,整张脸朝上,看上去有点骇人。
南风在边上看着千谨奶白色的皮肤被鲛人的血液包裹后,她轻轻的蹙了蹙眉,不由想起血液在没有稀释和稀释的血液中没有加入上百种香料前那种呕心的味道。
“大人,你如是没有什么要求,我就先下去了。”南风将头低下,目光在不平的地板之上。
千谨知道南风所想,她抬起血红色的藕臂,露出似是享受的表情,“下去吧,说书先生找到了吗?”
“专讲大汉名将传记的先生已然请到,酒肆的名声已经传出去,现在我们只欠东风了。”南风言语平缓的回答,“只是,他们有动静了。”
“呵呵,各大王国之中都有他们的爪牙,难道他们还不满足吗?你去通知“天罗”他们,这种事该由他们出面,而不是我们阴阳家。”千谨抬头看向南风,不耐的挥了挥手,“你去吧,去联系天罗的人。”
“是.”南风点了点头,侧转过身时,她听到了千谨低语的歌声:
“念一座旧城
想一轮往生
前一行是放不下
后一举是得不到.”
几句话拼凑出一个女人的心事,这是中州魅族的诗句。魅族的诗句和人族不同,他们并不追求什么韵脚,只要能表达自己心襟就行。
南风步子一顿,她亦是魅族。当她听到千谨的歌声之后,她心头不由有些悲伤。
时隔八九年了,她犹记得第一次和千谨见面时的场景。那时的千谨真的是个让人着迷的女人啊,不是因为对方倾世的容颜,而是为对方的德行举止极好。
魅是孤独的,南风觉得自己不再寂寞的时候,她却发现当初认识的那个人变了,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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