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响了。
傅寒笙一边接起,一边往外走去,可是,当听到那边陆长则焦急的话语后,他的脚下生生一顿,随即,停了下来……
*
秋也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盯着电视墙发呆。
安嫱拿着两条裙子过来,将一条粉色的递给秋也,自己留下一条红色的,“你去卧室换吧,里面也有浴室,可以先洗个澡。”
只是,秋也却没有应下,慢慢抬起头来,问,“安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闻言,安嫱却笑了笑,表情自然,“知道什么?”
秋也紧盯着她美丽明艳的脸看了许久,却并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半晌,终于接过裙子,站起身来朝卧室走去。
只不过,在行至门口的时候,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微微偏了偏头,轻轻道,“傅寒笙已经失去太多,我不希望,他唯一的女性朋友,也会失去。”
话落,也不管安嫱作何反应,拧开门进去。
但是,她却并没有急着换衣服,而是将自己扔到床上,然后,蒙住枕头。
一股莫以言表的失落感瞬间席卷了她的整颗心脏,似是失望,又像是委屈,她攥紧了枕头的两边,硬生生把手指攥得泛起青色。
而过了一会,让她从这种莫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的,不是多年来磨砺的淡然心性,也不是理智的渐渐回笼,而是安嫱急促的敲门声。
“秋也,你换好了吗?我现在有些急事需要去医院一趟,你好了之后,不要乱跑,就在这儿等寒笙吧。”
接着,就听到高跟鞋远去的声音。
秋也从床上坐起,然后抹了一下眼角,拿起一旁的裙子换上。
或许是安嫱的衣服比较性.感,她穿上之后,看向镜子里低胸装的女孩就是一怔,曾经,就算是她在夜场做驻唱时,也没穿过这么暴露的衣服啊。
安嫱不会是拿错了吧?
想了想,便又套上傅寒笙的外套,将自己严严实实裹住,这才松了口气。
走出客厅,觉得嗓子有些干,秋也便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但是,喝完之后也并不觉得缓解,脸也开始隐隐发烫。
她皱了皱眉,难道,是喝过香槟的缘故?
有些醉了?
不。
不对。
如果是酒精的作用,那为何刚刚还好好的?!
秋也瞳孔一缩,多年来在十里洋场的经验让她一瞬间拉响了警铃,看向墙壁上的挂钟,竟然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而傅寒笙还没上来!
那杯香槟有东西!
再也不敢浪费时间,秋也一边掏出手机给傅寒笙打电话,一边脚步踉跄地往门外走去。
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秋也渐渐泛起泪光,心里不停呐喊着,傅寒笙,接电话!
快来救我!
然而,当她打开门的时候,却忽然对上一张浓妆精致的脸,正得意而讽刺地朝她笑着。
唐佳颖……
*
秋也再度醒来,四周已是一片昏黑。
身体的灼热感还强烈,让她下意识舒了口气,看来,她被唐佳颖和那两个男人迷晕后,并没有发生最糟糕的事情。
是傅寒笙来了吗?
秋也甩了甩头,努力压抑着身体里翻腾四起的火,在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后,她摩挲着身下的床,然后往下爬去。
只是,现在她的身体却软得像是一滩泥,一个支撑不住,整个人从床沿上滚了下去。
“砰——”
头部撞到木质的床头柜上,剧痛传来的同时也引起一阵强烈的晕眩感。
但是,秋也却并没有心思去管自己撞疼的额头,因为,在黑暗中,有道黑色的影子从外面慢慢进来。
秋也脑海中一瞬间的恍惚。
随着那道人影的接近,忽地闪现出一个支离破碎的画面。
又是那个噩梦里的场景!
瞳孔陡缩,秋也不由自主地朝后倒退,将整个身子都紧紧贴到床沿上,退无可退。
“你……你是谁?”
因为药性,她的嗓音干涩得很,犹如拉断的弦,从受伤的小鹿喉间颤巍巍地溢出。
听得让人心生怜惜。
只不过,对方却只发出一声轻哼。
男人的声音。
秋也一怔,明明,看上身的身形,是个女人。
正惊疑不定之时,却又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声音,怎么这么像……
这时,伴随着“啪嗒”的一声,原本还黑漆漆的房间,瞬间就被灯光照亮,而秋也的猜测,也得到了证实。
只见轮椅上的男人一身黑色浴袍,半湿的短发随意搭在额前,却依旧抵挡不住他眼眸里的冷漠,神情一如既往的凛冽。
而之前秋也以为对方是女人,只是因为,轮椅的后面有一个女人推着,在黑暗中一眼看上去,两人重叠在一起,就像是一个人似的。
“是你……救了我?”
秋也将指甲掐进手心,拼命抵挡愈来愈烈的药性,话语却因此而颤抖。
闻言,傅景渊却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救你?”
秋也一怔,对,她是傅寒笙的人,傅景渊为何会施以援手?
如果,她真的被唐佳颖带走了,败了傅寒笙的名声,那么,对于傅景渊来说,不该是乐见其成的?
因为拿不准对方的心思,秋也不敢多言,又自知坚持不了太久,便狠狠咽了咽喉咙,放下面子请求道,“谢谢,希望你帮人帮到底,帮我——”
“帮你解药?”
“……”
男人毫无起伏的四个字,却让秋也控制不住地难堪至极。
这种药,他怎么帮?
咬了咬唇,哑着嗓子,语气却有些忿忿,“帮我给傅寒笙打电话!”
然而,却因为此刻身体里的燥热,连忿然的语气都显得软.绵绵的,恼怒不像恼怒,更像是娇嗔。
秋也尴尬极了,低下头去。
手心已经有黏.腻的触感传来,她想,过不了多久,她就真的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