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里将那个纸团掏了出来。
不知为何,心情有些莫名的忐忑。
是不是他……
她舔了舔唇,最终,将纸团慢慢展开,放在手心小心看着。
一眼看去,不是他的字迹。
一瞬间的失落,过后又是自嘲。
但是,她还是认认真真看着上面的内容,当看到最后,秋也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这分明是……
*
暮色降临。
船上只有Alice、秦诺和秋也三个女性,自从Alice不见踪影后,秦诺便代替她守在傅景渊身边,所以,给秋也送饭的,都是保镖。
晚饭也不例外。
不过,就在保镖弯腰将饭菜放到桌上时,秋也却听他的低语。
视线抖了抖,但是面上并无异样。秋也没有去看那戴墨镜的保镖,低着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挑着合胃口的蔬菜,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
不知为何,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吃荤菜,秋也不愿归结为这里的大厨做不出某个人的味道,更偏向用其他理由来麻痹自己。
比如,白天看的那个视频,让她没有胃口。
吃过晚饭,她从衣帽间找出一套运动套装,戴上耳机开始跳舞,这里的衣服都很合她的尺码,大概是秦诺置办的。
自从皇廷大酒店那件事后,她就被勒令不准做剧烈运动,现在乍一下跳热舞,身体明显有些跟不上,但是,尽管舞姿蹩脚,她却还是坚持不懈地跳着。
反正,她自己又看不到,就算被傅景渊看到了,正好辣他眼睛,说不定就看不上她了。
秋也心里邪恶地想着,然而,某人却在摄像头的另一边,看得饶有兴致。
秦诺在一旁仔细端量着男人的表情,盘算着时机,问出来,“主人,您故意与秋也作出亲密举动,只是为了拍照片吗?”
“故意?”
男人看着屏幕上,女孩反反复复练一个动作,就像一个画面不断倒退重复,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你觉得我那么闲?”
闻言,秦诺眼神闪了闪。
她当然知道傅景渊不是故意,之所以问,不过是为了更加确认一下。
笑了笑,秦诺也跟着看向屏幕,“其实,秋秋的确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女孩。”
观察着男人的神色,秦诺话语里愈发自信,“她心思玲珑,却又半真半假,表面没心没肺,实则最是重情重义。她这些年见识过无数的人情冷暖,可以说心志早已被打磨得无坚不摧。但是,在她身上很难得的是,经历过那么多,内心深处还有一块纯真之地。”
秦诺语气微叹,“她自己虽然千疮百孔,却绝不会给旁人带去消极,反而,人们在她身上感受到的是希望和光明,就像孤儿院被遗弃的孩童,就像饱经世故的傅寒笙,他们热爱她,正是这个原因。当然,主人,您也不例外,对吗?”
闻言,男人将视线从女孩的脸上移开,慢慢转向秦诺噙着浅笑的面容。
缄默。
过了半晌,傅景渊忽地一笑,随即,慢条斯理地转了下扳指,“秦诺,不愧在傅寒笙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你很会见风使舵。”
“主人不嫌我僭越就好。”
见女人恭谨而分寸有度的低头微笑,男人似是随意道,“等后天事了,我允许你们母子团圆。”
闻言,秦诺眼神里立即升上喜色,只不过,下一刻就敛下,表情愈发温婉。
“谢主人。”
接着,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秦诺有些犹疑,最后还是照实禀报,“主人,傍晚有一道信号,试图探测我们的轮船,您说,会不会是派出去的那四个人没有把住口风?万一……”
万一是傅寒笙派人寻来,那计划可还会顺利进行?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不过,傅景渊已经明白。
他眸中浮起讥诮,“就算是泄露了口风又如何,在他亲自走进法院之前,我们只需要不断变换位置即可。”
难不成,派出去的那些人还能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行踪不成?
闻言,秦诺一怔,立马反应过来。
接着,却是充满敬佩地看向轮椅上的男人,“主人,您此次的计划真是精妙,进可攻退可守,想他傅寒笙纵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分身而为吧?”
傅景渊没再说话,只是那双幽黑凌厉的眸中,却闪现一抹势在必得。
*
夜晚十二点整。
整艘船都陷入了沉静,而已经熟睡的秋也却忽然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毫无睡迹。
接着,利落地掀被下床。
套了一件外套后,便悄悄打开房门,果然,这条走廊上的保镖都不见了踪影,而且摄像头的指示灯也没亮。
秋也暗自松了口气,不敢拖沓,直接朝着右边的走廊走去。顺着纸条上路线的标记,她很顺利地绕过夜晚值班的保镖,最后,在船舱的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
而早已等候在那儿的男人,也缓缓转过了身体。
看到那张清冷如昔的脸,秋也的眼泪在眶里“骨碌”一转,便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慕……白……哥……”
纪慕白刚回头,就看见她脸颊上被月色照亮的一串晶莹,心中一揪,大步走了过来。
只不过,他却并未将情绪表现在脸上。
他怕她有负担。
纪慕白神色淡然,只敢在眸底偷偷藏一缕眷恋,悄悄贪慕着这张日日思念的脸。
“小也,你瘦了。”
闻言,秋也的眼泪愈加收不住,低下头拿袖子使劲擦着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