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府上来过的人,都一一回拜了,只是有的府上待得久些,有的府上略坐坐就出来了。
如果在京城里,王爷和官员是不能来往的,但青州是他的封地,所以没人敢说什么。其他的藩王也都是这么干的。
玉暝利用这段忙乱的时间掩人耳目,又和阎罗、无常悄悄会了一次面,听了一些消息。
等阎罗和无常汇报完,玉暝忽然问:“那个人的差使办得怎么样?”
阎罗道:“很不错。王爷挑的这个人有手段更有胆魄,北边的局面慢慢被他打开了,先前老王爷经营下一直进不去的一些场子如今也有些起色,我看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赢利了。”
玉暝道:“你们帮我盯着点,二月是香料生意的高峰,如果他能把那宗大的给我吃下来,就带他来青州见我。”
阎罗应了。
玉暝对无常道:“我府里的小全子你知不知道?”
无常道:“知道,过去曾在王爷跟前做过跟班的,后来出了事,福公公没给他事做,一直冷在内侍大院里做点杂活。他是干净的,王爷可以放心。”
玉暝要的就是这句话。冷着他,是他特意嘱咐陈福的。小全子过去是府里的红人,现在一下子成了杂役太监,落井下石的人不少。等好好打磨打磨,再过两年,就可以起用了。
玉暝回到府里,歇了一天,就到书房来恢复上课。
吴之远满口君臣之理,玉暝想的却是他现在又长了一岁,等再过两年,也许再过一年,京里的两位就该开始防着他了。
玉暝想,现在各样事情都已经理出个头绪了,只差袁轶,这人难道还非得自己亲自登门不可?这次新年,府里的清客们全来祭拜了,只有袁轶,半面未露。玉暝很生气,也很无奈。
“王爷!”
“王爷!”
吴之远叫了他两声,玉暝才回过神来。
吴之远道:“王爷想是这段日子累了,不如今日就到这里。”
玉暝起身让陈福送他出去,自己把江灵儿拉到炕前,道:“刚刚老师说的那几句,你听懂了吗?”刚刚吴之远讲的是献公黜太子的故事,最后引出“孝、敬、忠、贞,君父之所安也。弃安而图,远于孝矣,吾其止也”的话。
江灵儿茫然地摇头。
玉暝道:“这个故事是说,有个皇帝的宠妃生了一个儿子,皇帝很喜欢这个儿子,所以想要立这个儿子为太子,而把原来的太子废掉。有个大臣就去问太子,皇上要废了你,你准备怎么办呢?”
江灵儿好奇地看着玉暝。
玉暝道:“如果你是这个太子,你会怎么办?”
江灵儿歪着脑袋想了想,玉暝以为她会问“当太子有什么好”,或是根本不明白,江灵儿却马上斩钉截铁答道:“我要抢回来!”
玉暝双目一亮,道:“你不怕皇上生气?”
江灵儿抱住玉暝道:“不怕,如果有人要把你抢走,我也会抢回来。”
玉暝一呆,原来江灵儿是映射到自己身上了,不过也算是个比较贴切的映射。只是,这小丫头难道还想独占他?玉暝觉得江灵儿虽然只有十来岁,不过并不是完全不懂事,便擒着她的下巴道:“王妃永远是王妃,你明白吗?”
江灵儿把头埋到他怀里道:“明白。我就要现在这样就行了,我不和她抢。”
哦,越来越懂事了。
江灵儿道:“王爷,要是有人要把我抢走,你会怎么办?”
玉暝少见的目光一厉,道:“那当然是抢回来!”
江灵儿眉开眼笑。
玉暝问:“这段日子你在后院累不累?做了些什么事?伺候了什么人?”
江灵儿把后院这边的情形大致说了一下。玉暝一听她得了二两多银子的赏钱,便道:“那一定要赌了!今天赌得大一些,一局一百文。”玉暝深明一理:小丫头手里不能留现钱!
江灵儿很配合地把得到的赏钱麻利利地输给了他。
都过了年了,小丫头的运气还没好转。看着江灵儿哭丧着的小脸,玉暝好笑地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