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大火。
分不清是他的流炎,还是四周燃烧垮塌的建筑。铁蹄踏过满地的尸体断肢,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混杂着无数的哭喊与咆哮回荡在耳畔,惨烈犹如血色的炼狱。
契约者的血顺着他的枪柄流到枪尖,再一滴滴的滑落在地上,滚烫的就像这漫天火焰。卡修看到了一双被刻骨的仇恨所染红的双眼,瞳孔微微缩小,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将他狠狠的握在手中。契约的烙印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那是被仇恨与憎恶所侵染的契约力,如同剧毒一般腐蚀着他的心脏。
“卡修·兰斯,我诅咒你!——”
他听见契约者撕心裂肺的大喊,浴血的炎枪被插/进了地里,邪恶的封印法阵在鲜血的滋润下亮起了不详的红光。
“除我之外再不会有任何人能将你拔起,带着悔恨与歉疚在这里化为废铁吧——!”
…………
……
卡修猛地睁开了双眼,好半天才从梦魇当中回过神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上虚汗淋漓,仿佛又一次在梦中重历了生死。这还是他苏醒之后第一次梦到过往的回忆,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过了很久都没能从那深重的绝望与疲惫感中缓过来。
身体很热,滚烫的就像那一夜的大火,卡修愣了愣神,这才发现睡在隔壁稻草堆上的苏绮夏不知何时又滚到了自己怀中,像之前在森林里的时候一样,自顾自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的安稳。他见状无奈的笑了笑,城里不比森林中的寒夜,这会儿再抱着她睡就会觉得热了,大概也正是因为有契约者的温度在身边,才让他梦到了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
黑发的少女睡的很熟,似乎在卡修的怀中感到非常安心,嘴角都带着浅浅的弧度。卡修就着月色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理顺了少女睡的有些凌乱的刘海。
无论在心中告诫过自己多少次,他还是止不住对苏绮夏的好感与占有欲。他就是这样,无可救药的依赖着契约者,将所有的感情都献祭给她们,容不下她眼中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琦夏一对别人笑他就觉得焦躁,想要她只看得见自己,只信任他一个人。
他已经竭尽全力表现得不那么在意契约者了,嫌弃她毫无基础的枪法,从不肯认真表达心中的好意,换着花样在练习的时候折腾她……但还是不行,他抵不住想要跟契约者说话的冲动,想看她露出微笑,想感受她握着自己所向披靡的样子;被她用赞赏的眼神注视就会很开心,被她重视就会心跳加速,被她信任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即使煌月一族对契约者的感情都很深厚,但像他这样近乎偏执的存在也是极少数。卡修看着怀中睡的毫无防备的少女,在心中无声的叹息。
这样下去一定会被琦夏讨厌的吧,就像那个将他亲手封印的人一样。
已经有过了足够痛苦惨烈的经验,为什么还是毫无长进呢,卡修·兰斯?为什么明知这样的感情是飞蛾扑火的下场,为什么带着那样的回忆苏醒,却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喜欢上契约者?
卡修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颤抖着,隔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其实与你在森林中的日子很开心。”他用额头抵着黑发少女的,低声呢喃,“也不想让你加入任何的队伍。你有我就足够了,琦夏。”
“但是不行……不能这么做。”炎枪青年的声音有种隐忍的痛苦,“……你不能只属于我。”
黑发的少女咕噜了一声,像只小仓鼠一样往卡修怀中拱了拱,睡的十分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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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睡足了安稳觉,苏绮夏醒来的时候觉得神清气爽,只是卡修大爷那张略带不爽的脸就杵在眼前,生生让她停下了伸到一半的懒腰,讪讪地从炎枪青年的怀中坐了起来,“呃……大概是在森林中睡习惯了吧,不要因为这种事就生气嘛卡修。”
炎枪青年轻轻哼了一声,倒是没有跟往常一样埋汰自家契约者,活动了一下被她压了一晚有些酸痛的胳膊,“给我好好完成晨练,别以为出了森林就能偷懒了。”
“遵命,卡修长官!”苏绮夏煞有介事的朝炎枪青年敬了个礼,简单洗漱收拾了一下就与他同契,提着战枪到楼下晨练去了。
她走到楼下的时候发现尼克与艾克里德也都已经起来了,正坐在一起擦拭自己的武器,看到苏绮夏后都抬起了头,尼克朝她飞了个礼,艾克里德则礼貌地点了点头示意。
“哟,琦夏小姑娘,早上好啊。”尼克打量着提着炎枪的黑发少女,笑道,“来晨练?身体怎么样?”
“已经完全恢复了。”苏绮夏笑了笑,昨晚的伤大部分都已经被希娜治好,睡了一觉起来连疲惫感都消失了。她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长/枪,枪尖点地;在森林里的时候苏绮夏早已养成跟卡修一起晨练的习惯,以一场痛快淋漓的舞枪作为一天的良好开端。
“怎么样,要跟我试试手么?”尼克用软布擦了擦自己的短刀,而后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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