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灵能觉醒

 “确实有，而且就我所知有三种，但是也有相应的代价。这个世上，普通的战士，并没有接受正规骑士训练的资格。但是神灵并没有封堵住他们上升的阶梯。

    第一种人，能够在极端险恶的战场杀戮中，经历了超越极限的战斗，意志与身心燃烧到极致，进入一种无思无相的空灵状态，觉醒灵能。

    这样的人虽然可以使用灵能，但是因为靠的是外在的刺激获得力量，对于灵能的把握不像正规骑士一样精细，身体和意志无法完全自主，常常沉浸于情绪所控制而不自知，反而被灵能所操控，极端的甚至会在战斗中为了追求极乐的快感而发狂。

    第二种人，为了省去十年如一日，不知最终能否得到成果的苦修，不愿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打磨自己的身体和意志，将自己的意志寄托在与自己早夕相伴的武器身上，令武器作为运转灵能的核心，以此觉醒灵能。然则一旦武器离手，能运转的灵能十不存一，这就是借助外物突破的结果。

    第三种人，意志坚毅虔诚如钢铁，还未成就灵能，便已远超正式骑士。但是他们的身体往往因种种原因虚弱难以调养，于是向教堂付出大笔献金，在牧师的见证下，对着神灵宣告自己的誓约以及制约，无论在任何条件下不可违背，作为遵守禁令的补偿，或者说神灵的赠予，他们会立刻获得足以恢复身心的元气，并觉醒异常强大的灵能。只是一旦违反誓约，必然身死。

    前两种人力量弱于正规骑士，难以进阶，因灵能核心性质已定，要纯化完善必须花费更多心力。第三种人力量远胜正规骑士，只要依誓愿而行，进阶更是坦途。”

    周玄并没有问哈维他是用哪种方式觉醒，灵能的缺陷，对于灵能使用者来说，绝对是最应该保守的秘密。

    第一种狂战很快便被周玄排除，必须在战斗中进阶，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契机，周玄并不相信运气，更何况还有失控风险。第三种誓约虽然看起来前景美好，立下誓约便可迅速获得力量，让人想到凯尔特神话中的geis，只是库丘林和迪卢木多的下场已说明这种力量的风险，另外还得借助神灵的力量，自己一个偷渡客去向银行寻求贷款？无非作死。

    “我选第二种，不知觉醒灵能要多少时间？”周玄沉吟片刻，做出了决断。

    哈维微微颔首，“以你的条件，片刻可成，拔剑，保持准备架势。”

    周玄依言，将半手剑拔出。

    哈维伸出右手食指点在剑身。

    “嗡嗡嗡嗡……”

    如同洪钟大吕，一股莫名的感觉由剑身延伸至意识，不断震荡。意识仿佛超脱了身体，内心种种情绪翻滚，如同抽丝剥茧，一切明晰地呈现在自己眼前，如同潮起潮落，一波过去，一波又起，无止无尽地反复。

    “为什么我居然想不到说明自己的调查任务，还得突围迷雾去报信！干，我不想死啊！”

    “可恶，到底是谁把我招来这个世界的，如果让我知道了，非弄死他不可！”

    “凭什么格斯那种逗比都会被评价拥有着可怕的力量，而我非得选择这种垃圾的灵能？”

    “米娅这个白痴，好心劝她一起离开，居然不识好歹。”

    正常情况下绝不会出现的阴暗，此时不断涌出，这真是自己潜意识的真正想法？周玄有些不安困惑。

    “静心。我现在放大你的灵觉，使你更容易与你的武器相感应，暂时削弱你身体和意识的联系，但是这种做法也会放大你的种种情绪，尤其是会受到自己潜意识中各种负面情绪的冲击，不用在意那些，只关注你手中的长剑，将意志完全投射于其上，你便不会受到干扰。”

    周玄深吸一口气，微微凝神，果感受到与武器之间微妙的联系，甚至闪过几幅迪克挥舞长剑的图像。这是剑上所留下的关于迪克印记？稍稍走神，负面信息再次趁势涌上，较上次和缓了许多，但仍难以忍受，周玄不由龇了龇牙。

    “排除杂念。”这是哈维的声音。

    不敢再放纵心神，将意识完全投注到手半剑之上，周玄感到一种凝实的感觉，精神安定，意识之中的波澜似完全平息，唯有自己于手中长剑，于冥冥中一呼一吸，那是长剑的气息？意志灌注于长剑，自己的意识反而得到了某种超脱的自由，躯体与意识之间，某种能量正在凝聚，虽微小，但是不容置疑地在一呼一吸之间壮大，周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种奇妙。

    睁眼，世界便在眼前，但已经有了某种不同，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泪水盈眶。

    无需试剑，自身的一切对于自己已毫无秘密。

    “如此，便成了。”哈维脸上有着明显汗渍。

    觉醒了灵能的此刻，周玄能够理解，虽然哈维看起来并无大碍，但是身心皆有了不可逆的损伤，他恐怕活不过四十了。

    这是因为强制帮自己沟通灵能的缘故，否则自己不可能立刻掌握。

    周玄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没有道谢，因任何感谢的话语此时都显苍白。

    “不必多礼。”哈维摆了摆手，郑重道，“迪克先生，如今你觉醒灵能，两个灵能者同行，突围的几率虽大了不少，但仍有战死的可能。若我遭遇不幸，唯一担心只有自己妻女。”

    周玄立刻明白哈维不顾损耗，令自己觉醒灵能原因，迅速回道，“不必忧虑这些，战场之上，须全心战斗才可活到最后，牵挂太多反会造成失误。查德老爷历来宽厚，若发生不幸，必有抚恤。即使有什么变故，我也会尽全力支持。”

    “有你这句话，我便安心了。我先稍事休息，十二点准时出发。”抹去头上汗水，又凝视了周玄片刻，哈维转身回屋。

    周玄再次深深鞠躬，直至哈维身影消失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