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异路

斯卡尔中校说得有道理。”

    “……”

    其实帕斯卡尔的原话是，“只要发动机总功率保持在40%左右，就可以确保安全降落了嘛。检修并加固绝热层？！菲恩少校，我军的受损舰船都处理完了么？那些严重损坏的舰船是不是还可以再努力抢救下？辛达提督现在下令开拔的话，这些舰船将不得不放弃……如果这些舰船人员知道您把人员抽调去维修帝*舰船，导致这些与他们朝夕相处的爱舰没有得到及时修理……当然，我也知道，想让它们恢复航行能力难度很大。正因为如此，您更需要抓紧时间，动员所有的资源抢修呀。人手不够的话，我下属的人员随时听您调遣……”

    从此，恶魔的私语者称号不胫而走。

    帝*的各种舰船的详细资料，从火力配置到内部的构造，自由行星同盟的情报部门根据长期作战中俘获的敌舰做了详细的分析和整理。第三舰队的后勤管理者们在日常工作中，对这些保密级别为c的情报进行了深入的研究。米迪奥从人员配置方面切入，菲恩则对于舰船各部件的拆解、替换有着独到的心得。辛达在担任参谋长的时候，对于菲恩少校提出的，在紧急情况下拆卸俘获的敌舰，用以修复己方舰船的想法给予了大力的支持。梅策尔德更多着眼的是，帝*舰船上的各类武器弹药，何种型号的飞弹和炮弹可以用于本军舰船，这些他可是一清二楚——“闭着眼睛都能装配得分毫不差。”

    帕斯卡尔中校近乎疯狂的提议，在第三舰队务实而高效的运行机制下变成了现实。154艘帝*舰船编成了小型队列，跟随本队一同穿越多拉基亚星域的航道。

    不时拍击着舰体的闷响吵醒了安琪儿中尉。美丽的副官小姐吃惊的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原本盖在辛达提督身上的毛毯现在正盖在自己身上，隔板上的食物已经不见了，指挥席里的辛达正表情平和的看着前方，舷窗里不时掠过巨大的黑影。

    “提督，我……”

    “安琪儿中尉，你醒了？文件夹最上面的4份文件你先看下吧。”辛达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官，休息过的安琪儿明显脸色好看了些，“谢谢你拿来的食物，我已经吃了。”

    “是，辛达提督。”安琪儿收拾好毛毯，很快的进入了工作状态。

    经过了必要的休整之后，第三舰队开始拔营离开西连西亚星域。充斥整个星域的能量流使得通讯受到了严重干扰，管制员们竭尽全力仍旧无法和总司令部及其他舰队取得联系。

    “空间磁场处于非常不稳定的状态，目前无法联系上友军。”菲恩少校如此的向辛达提督报告。

    辛达经过仔细考虑之后，没有选择从兰斯塔和亚鲁斯塔星域之间的航路离开西连西亚星域——虽然布置在亚鲁斯塔回廊入口的侦察舰编队发回的报告是，没有发现帝*舰队的踪迹。之前与第三舰队交战的那支帝*舰队显然已经离开了，而没有选择在回廊口布置埋伏。

    穿越亚鲁斯塔回廊之后，就到了帕乌罗斯星域，越过帕乌罗斯星域之后，距离第七舰队驻防的格兰达星域就非常近了，但是那个方向，与返回海尼森的航路完全相反。于是辛达选择了从多拉基亚星域的航道前进，那里虽然航道狭窄，情况复杂兼之布置了很多陷阱，但是——第三舰队已经掌握了该处完整的星图，密布小行星的星域里早已画出了一条安全的航道，陷阱则全是己方布置的，如何通过不会触发机关，帕斯卡尔中校比谁都清楚。领航员们面前都放着详细的航路图，安全问题是无须顾虑的。

    标准历10月13日06时，同盟军第三舰队安全穿越了多拉基亚星域，来到奥斯提亚星域。同一时间，抵达格兰达星域的同盟第十三舰队遭遇帝*吉尔菲艾斯舰队，双方随即展开激战。如果辛达；杜鲁班选择从亚鲁斯塔回廊离开西连西亚星域，并朝深入帝国境内的方向前进的话，此时他正好可以赶到吉尔菲艾斯舰队的后方，与十三舰队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命运在这一刻眷顾了银河帝国。

    吉尔菲艾斯舰队在击败驻防格兰达星域的同盟第七舰队之后，成功的使对方的残部降伏。完成这一壮举的红发提督并没有因此而得意忘形。

    “吉克不论什么时候都会站在莱因哈特的立场上，为他的利益去考虑。”（安妮萝杰语）

    吉尔菲艾斯以格兰达星域为中心，对其他战场上的舰队进行了统筹调度。

    顺利击退了同盟第八舰队的梅克林格舰队，接到红发提督的指令是无须继续追击。于是被后世称为艺术提督的梅克林格没有再进一步追击逃窜中的同盟军，他将舰队转向至格兰达星域与吉尔菲艾斯舰队会合。从西连西亚星域赶来的瓦连舰队加入之后，聚集在格兰达星域的帝*舰船总数达到了45000艘。虽然惊异于瓦连舰队遭到的沉重打击，吉尔菲艾斯仍旧按照莱因哈特的嘱咐，进行下一阶段的军事部署。

    “坎普多半不是杨威利的对手。吉尔菲艾斯，你要尽快击败同盟第七舰队，然后动用尽量多的资源和兵力，在格兰达星域拦截住第十三舰队！”莱因哈特对于这个多次坏他好事的家伙显然给予了足够的重视。

    “那么换我去亚帕瓦孔星域吧。”

    “不行，吉尔菲艾斯。你作为我的副将，要代替我统领局部的战场。”

    这是明显的把坎普作为可牺牲的道具使用了。吉尔菲艾斯像往常一样表示了服从，虽然他对这种为了取得更大的胜算而布置弃子的做法不予苟同，但是至今为止，吉尔菲艾斯没有反对过莱因哈特的决定。

    “对付杨威利那家伙，一定要集合占优势的兵力和资源才有胜算。”在红发的好友离开之后，莱因哈特对奥贝斯坦解释如此安排的用意——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更像是在解释给自己听。

    “您是担心在兵力优势不大的情况下，吉尔菲艾斯提督对阵杨威利时会有闪失，是吧。”奥贝斯坦的无机质声调此刻显得尤其难听。

    “不是担心！是为了确保胜利！”

    虽然对元帅大人特别回护红发的提督一事持反对意见，头发半白的参谋长也没有耿直到会直言犯上的地步。于是奥贝斯坦鞠了一躬，不再就此事发表意见了。

    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代价击退了坎普舰队，移动到格兰达星域的同盟第十三舰队没有发现原本驻防在此处，多次发出求救信号的第七舰队。对面的空域里排列整齐的是帝*的庞大舰队。

    “敌军的数量，约是我军的3倍！”

    通讯管制员们略带慌张的音调，让盘腿坐在指挥台上的杨威利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里应该是第七舰队的驻防地没错的。但是，从10个小时前开始，他们的求救信号就中断了。”姆莱准将看着手边的情报记录。

    “不知是撤退了还是被歼灭了啊。”杨威利轻声的说着。

    “敌人的指挥官，吉尔菲艾斯中将，来电要求我军立即投降！”通讯台收到了一份正式的劝降通告。

    “投降吗？只有我们一个舰队在的情况下，好像我可以做主喔。”

    劣质的玩笑没有得到他想象中的效果。指挥席上的众人全部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个有奇迹和魔术称号的男子。于是杨威利只能低下头，借整理军帽来下台阶了。

    在罗严克拉姆元帅预计的位置上，吉尔菲艾斯照他希望的那样，用优势兵力堵住了自由行星同盟军中最精锐的部队。但是，这绝不意味着胜利已经到手了。眼前的同盟军虽然经过了与坎普舰队的交锋，却看不出有太多的疲态。根据费沙人的情报，同盟第十三舰队在原本6400艘舰船的基础上加入了原来第二舰队的残部约10000艘的舰船，总数大致在16500左右。可是照当前的状态估算，同盟军的数量距离满编状态相差无几。

    “难道坎普舰队被杨威利以压倒性优势干掉了？！”

    “连给十三舰队造成一般性伤害也办不到么？！”

    瓦连和梅克林格在通讯屏幕里交换着震惊的疑问。眼前的同盟军状态之好，简直不像之前经历过激战。瓦连虽然在西连西亚星域战败，但是他也确信，自己的对手受到的损失绝对不轻。而眼前的同盟第十三舰队，简直像是刚从后方赶来增援的生力军。

    格兰达星域再次被能量乱流充斥。吉尔菲艾斯冷静的战术布置让瓦连和梅克林格停止了无端的猜疑。两位能力不俗的提督稳定住心态，小心翼翼的开始与威名显赫的对手交锋。

    吉尔菲艾斯的战术非常简单。瓦连和梅克林格以各自的舰队组成两个互相呼应的阵列，保持住必要的距离，以远程攻击为主。吉尔菲艾斯的本队也分为两部，一脸络腮胡子的贝根格伦准将和同僚彪罗准将率领着各5000艘的部队组成了左翼，红发提督自己率领剩下的12000艘编成了右翼。瓦连和梅克林格两提督的舰队攻击4小时之后，即撤退至后方休整。吉尔菲艾斯舰队压上接替对同盟军的攻击。

    如此的简单轮换攻击战术被执行得非常彻底。瓦连舰队在之前的战斗里损失了全部的补给物资，在与吉尔菲艾斯舰队会合之后，这个问题得到了解决。在舰队进行补给和重新布阵的时间里，瓦连向吉尔菲艾斯详细的讲述了自己战败的经过。虽然职级一样，包括瓦连在内的众提督都认可吉尔菲艾斯在元帅府里的第二人身份。唯一对这个事实不满的是参谋长奥贝斯坦，但是——“他又不是提督，才不理他那么多！”（比典菲尔德语）

    红发的年轻人在仔细的听完瓦连的讲述之后，问了几个关键性问题。然后他诚恳的对瓦连表示感谢。

    “您遭遇的无疑是同盟军的王牌部队。在事先情报不足的情况下，您已经尽了全力，给予了敌人相当的打击，并且保存了足够的战力。”

    “不，我让元帅大人的威名受到了玷污……”

    “请不要这么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倘若不是您给予了对手足够的打击，相信这支舰队会衔尾追杀而至，那么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了。”

    瓦连看着吉尔菲艾斯诚恳的面容。尽管比对方年长很多，他却毫无疑问的被这个年轻人的率真和直爽打动了。“虽然还非常年轻，他无疑拥有名将的器量啊。”

    吉尔菲艾斯采取看似保守的战法，用意有两个。

    杨威利显然不是那种单纯靠数量上的优势就可以打败的对手。广阔的宇宙星域里有太多可以供魔术师施展魔法的空间。虽然帝*在总兵力上占优，但只要自己或是同僚稍有闪失——用兵奇诡而不依常规出牌的杨威利完全可以抓住机会，在局部对帝*形成以多打少，击溃某处的帝*之后从容离去——或是继续攻击其他帝*编队。

    “杨提督的舰队，在阵型转换和舰船运动方面，毫无疑问的拥有超高的水准。”红发的提督对于多次遭遇过的杨威利有着与一般人不同的了解。“和这样的对手打，最稳妥的方法莫过于充分利用自己兵力占优这一点，逼迫他打消耗战。”

    理解了这一点的瓦连和梅克林格，保持住攻击距离的同时，非常注意彼此舰队间的呼应，即使同盟军露出了破绽，也绝不冒险进攻。

    另外一方面，对于击败了瓦连舰队的同盟军第三舰队，吉尔菲艾斯始终心存顾虑。在靠近帕乌罗斯星域方向的位置上，红发的提督布置了足够的侦察舰。如果——仅仅是如果，同盟第三舰队真的从那个方向杀来，是不得不防的。只是这样一来的话，原本的稳守反击战术就必须调整了。抵挡第十三舰队的部队要全力压上，而后方担任预备队的部队则要调转方向，迎击背后杀来的第三舰队。

    “杨提督一定不会放过机会的。如果让这两支同盟军中的王牌部队会合了~”吉尔菲艾斯稍微皱了下眉头，“莱因哈特大人的计划恐怕会受到严重的挫折。”

    正如安妮萝杰说的那样——“吉克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倘若让同盟军第三、第十三两舰队在战场上会合了，最危险的人，显然是他自己。

    看守帕乌罗斯星域方向的帝*侦察舰编队，所有的舰船人员——从舰长到勤务兵，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各种探测设备全部打开。他们严密的监控着空域里的每一缕可疑能量波动和电磁信号。

    “真是头疼啊。”战舰休伯利安上，指挥席上盘腿而坐的杨威利无奈的看着前方的大屏幕。“吉尔菲艾斯中将，听闻他是罗严克拉姆伯爵的心腹呐。深得上官信任的人，为什么用兵也这么厉害呢？既没有可以进攻的明显破绽，也没有可以逃走的空隙啊。”

    “提督，现在不是感慨和赞扬对手的时候。照目前的局势，兵力处于劣势的我军，处境非常危险。”姆莱参谋长忍不住提醒长官。

    “我知道了~”杨威利习惯性的搔搔头，回头对副官说，“格林希尔中尉，联系费雪提督，让他立即到休伯利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