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看热闹的观众更不可能冒险上前,他们可不想成为一瘫死肉。
帕特里克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这两个人明显不是善茬,但他又摸不准他们的目的,以及他们背后的力量,权衡之后只能放任他们离开。抬起手示意,角斗场南侧的铁栅栏缓缓上升,四个坦石护卫也离开了场。
待铁栅栏全部抬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从栅栏里传出,一只赤红色的魔兽带着炽热的气流冲了出来,坐席上的斯巴达克人再次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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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里克回到了他在坦石角斗场的住处,房间里处处体现着斯巴达克人的简朴,他们不喜欢太过复杂的东西,即使帕特里克算半个斯巴达克人,也遗传了这样的性格。
大气的实木座椅上,一个身着长袍的男子端着茶杯,小口地抿着。男子很年轻,脸上的皮肤白皙,细长的剑眉很衬他明亮的棕瞳。当然不是所有长袍都有帽兜的。
帕特里克浑身散发着郁闷的气息,大步走到桌前抓起茶壶,对准壶嘴往嘴里灌去,灼热的蒸汽从他张开的嘴里升起。
一壶茶全倒进肚里,帕特里克把茶壶摁在桌上,一屁股坐在木椅上,木椅发出吃力地“吱呀”声。长袍男子同情地看向被无情摁在桌上的茶壶,估算着它的余生。
“别看了,它还活的好好的!”帕特里克脑袋向后仰,靠在墙上,冲着天花板说道。
“我买的……”长袍男子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茶壶,嘴唇翕动,无声的嘀咕着。
“事情都知道了吧,”帕特里克依然冲着天花板说道,仿佛下一刻天花板就会裂开一个口子,然后回答他的问题。
“嗯,”长袍男子把茶杯放下——离茶壶很远的位置,桌子边缘:“有问题。”
“啪!”帕特里克一拍椅子,唾沫飞溅:“我当然知道有问题,你以为我是纯斯巴达克人吗?问题是问题是什么,就是说有什么问题,问题出在哪里,嗯~哪有问题……”帕特里克被一堆问题整混乱了。
听的人更混乱。
好不容易听出帕特里克的“问题”,帕拉图整了整思路,说道:“这两个人很明显不是单纯来找麻烦的。”
帕特里克耐心地等着下文,结果半天没有动静,扭头一看,帕拉图正端着茶杯小口抿着。帕特里克嘴角抽了抽,一把从他手里拿过茶杯,将剩下的茶水倒进口中,又把空茶杯塞回帕拉图手中,无视他哀怨的眼神:“接着说。”
“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所以才要跟上去看看嘛。埃里和菲兹已经跟上去了。”帕拉图把杯子放回桌子上,和茶壶离得很近。
“知道的说完了,再说说你猜测的吧。”帕特里克坐直了身子,两胳膊肘支在大腿上,两手抱拳,认真的想变了个人。
“他们应该不知道这里是老板的东西,所以不是刻意针对我们,或者说针对老板的。如果不是刻意的话,要么是坦石角斗场有吸引他们的地方,要么他们的活动会涉及到所有斯巴达克的角斗场。如果是第一条,那么就应该小心了,坦石角斗场是斯巴达克唯一的人与魔兽角斗的角斗场,必然会引起其他角斗场的不满,那么这两个人就应该是别的角斗场派来的,来打压我们的。但那个巨型的斯巴达克人连你都不认识他,如果是其他角斗场的人的话,那为什么我们不知道这号人物?这种人放在那里都不会被雪藏。这么看来他们不一定是针对我们的,也许只是他们到过的角斗场之一,或者是先拿我们开刀,然后再找别的角斗场的麻烦。这样的话就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了,要尽快通知老板。这两个人的背后一定还有别人,这个人正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有多大?”帕特里克又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也许会涉及到整个斯巴达克,甚至斯巴达克只是他的起始站,将来棋走开了,也许会涉及到更多地区。”帕拉图面不改色地说出了这段令帕特里克震惊的话。帕特里克皱紧眉头思考着,不多时缓缓地问道:“有这么严重吗?会不会是你杞人忧天……”
“你对那个巨型斯巴达克人感觉怎么样?”帕拉图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嗯……如果不使用武器的话……”
“你打不过他,不论用不用武器,或者用什么武器。”帕拉图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帕特里克支吾着想反驳,但实在找不出什么有力的理由,顿时有些垂头丧气。
“他那种体型,对斯巴达克人来说,就是灾难,一对一,甚至是三对一,都不一定能赢过他。你帕特里克是什么人?斯巴达克比你强的不多吧,当然我说的是拿出全部实力的你,连你都没把握战胜他,斯巴达克还有谁敢说一定能毫发无损地战胜他?”
帕特里克思考着,郁闷地抓着头发:“明明是夸我的话,为什么我听了感觉这么窝火呢!”
“技不如人呗,”帕拉图说道:“而且,还有一点,你能确定他是斯巴达克人吗?”
帕拉图话一出,帕特里克顿时僵在那里,他的脑子卡克了,斯巴达克人特征性遗传病。
“他全程都带着帽兜,斗篷将自己身体捂得密不透风,谁看见他的脸了?”帕拉图说着,拳头已经下意识地握紧,手心里也开始冒汗:“你见过体型那么巨大的斯巴达克人?因为斯巴达克人的体型是人类里面最大号的,所以把他归到了斯巴达克人里面?那万一他……不是人呢……或者说不是我们认知的‘人’呢?要知道这个大陆奇人异事太多了。”
“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感觉要扯出好多东西,还是赶快通知老板吧。”帕特里克说道,声音十分低沉。
“我也是刚想到这么多的,老板肯定会通知到的,只是……”帕拉图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只是什么?”
“我担心埃里和菲兹他们会不会……”
帕特里克猛地站起身来,冲外面大步走去,口中还念道: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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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一小斗篷人走出坦石角斗场,小个儿斗篷人很有目的性的走在前面,巨型斗篷人紧跟在后,这个看上去不协调的组合吸引了街上所有斯巴达克人好奇的目光。两人则视他们如无物,旁若无人地走着。
在他们走出坦石角斗场百步左右,两个身影从坦石角斗场旁边走出。这两人的装扮使他们完美的融入街道里,他们本身就是当地居民,这点并不奇怪。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各自分开,但目光都放在了百步之外的两个人身上。
他们自然就是帕拉图口中的埃里和菲兹。
前后四人就这么走着,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菲兹挑了挑眉头,现在他们已经走了快两个小时,以这样的方向,他们的目标恐怕是前面的沙罗角斗场了,那里是除坦石之外斯巴达克最大的角斗场,能够容下四千多人。
“难道他们是在找角斗场的麻烦?”菲兹疑惑地想着,视线始终没离开过二人的背影。
拐过前面的一个街角,前面就是沙罗角斗场了,眼看二人转过了街角,菲兹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来到街角,菲兹放慢了步伐,很随意的转向左边。可来到左边的街道,顿时让他傻了眼——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这么出众的二人应该很显眼,但街上就是看不到他们。
“估计他们已经进去沙罗了,我去里面,你在周围看着。”菲兹冲刚走到身边的埃里说道,便跑向沙罗角斗场的入口。
埃里依旧以正常的速度走向沙罗,虽然他是坦石的人,但平时也会来沙罗来看角斗。相比人与魔兽,他更喜欢看人与人之间的角斗,这样最多就是受重伤,但很少会出人命。
因为经常来这边,周围的小店也就混熟了。埃里最常来的是老佩格的麦酒店,老佩格是一个斯巴达克老女人,埃里常来这里是因为老佩格长得很想他已过世的姑妈。
“嗨,老佩格!”埃里把两肘放在酒店的柜台上,这家酒店只有店前的柜台以及店里摆满酒瓶的酒架,连座位都没有,人们只能站着喝酒,这家店的生意并不火。
“哦,是你呀查理,你今天迟到了,角斗已经开始很长时间了。”老佩格抬眼看了看,满是皱纹的嘴巴开合跟埃里打招呼。
“是埃里,埃里。”埃里纠正道:“一瓶麦酒。”
“哦,你知道老佩格上了年纪,记性并不好。”老佩格转过身去,看了看酒架,又转过头问道:“你要的是什么?”
“一瓶麦酒,我每次来都喝麦酒的。”埃里笑着说道。
“哦,和你说了老佩格记性不好。”说着拿下一瓶麦酒,放在埃里面前。
“问你件事老佩格,你有没有看见……”
“哦,对了,刚才有人找你来着。”老佩格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
“有人找我?”埃里举着酒瓶疑惑地问道,难道是平时一起看角斗的朋友。
“他说在前面那条小巷里等你。”
奇怪,谁这么爱开玩笑,莫非是戴维那小子?没准。
“那你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哦,你的记性什么时候也这么差了,老佩格怎么可能记得那人的长相?”老佩格抱怨道。
埃里放下酒瓶,向老佩格指的那条小巷走去。
如果他走得慢点,也许会听见老佩格的嘀咕声:
“长什么样倒不记得,但那么大的块头还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