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过,失踪的叫王大壮,是东街开肉铺的。不是很有钱,但温饱还是没问题的。”
纪浅夏插嘴问:“什么模样?多少岁?”
“三十左右。模样,据说高高壮壮的,相貌倒不是凶神恶煞,跟四邻关系处的不错。”
顾令娴问:“有别的仇家吗?”
“没有。有客人赊账,久了,他也上门催过。但并没有到不共戴天的地步。”
“接着说。”
聂其仰精神饱满说:“同乡是姓栗的。做点小本生意,时常要外出,家境过得去,但也算不上富户。这两家认识多年,彼此都熟悉。”
“所以,没有杀人动机呀?”浅夏托腮自语。
聂其仰就引为知己:“可不是。完全没有必要嘛。大家知根知底,手头有多少钱,一清二楚。我也觉得栗家完全没必要做这种蠢事。可是,到底王大壮是跟着一同出门,这么多日未回,遭不测的可能极大了。”
“就算遭不测,未必就是同行的同乡人下手呀?”
“对呀。我也闹不明白,怎么就断了同乡的死罪。正在牢里待秋后处决了。”聂其仰狠狠击掌:“所以,我就说这秋大人糊涂。”
骆凛神色不变,情绪没那么容易受影响。他平静问:“你见过栗家人了?”
“嘿嘿,托着关系,我去见了牢里的栗家嫌犯。他赌咒发誓,绝对没有见财起意,也保证王大壮是真的提前回来了。至于提前回家还是去别的地方,那他就真的不知道了。”
大伙静了片刻。
一个不见了,一个说早就分开各走各的。到底是有人在说谎还是另有隐情?
顾令娴沉吟良久,期艾问:“有没有查过,他们出门做生意,落脚在何处?”
“官差去查过了。外地落脚的客栈店主也证实,的确是一同来投店的。别的线索并没有。”
骆凛垂眼想了下:“这两人,为人如何?”
聂其仰得意一笑:“这个,我也四处打听过。王大壮平时为人,倒没什么黑点。好喝点酒,也没有赌博的恶习。这个栗家老大,为人更是诚实,没有污点。认识的人都评价极高的。”
“这么看的话,更加没有理由杀人。”
“说的是呀。可是,王家不这么想。他们就认准了,人是一同出门的,偏偏没回来,同乡就有责任。”
纪浅夏摇头:“都成年了人,还真讲究同进同出呀?按我的意思,疑罪从无,栗家没责任。”
“疑罪从无?”骆凛扭头看她。
“是。有疑点,可没证据,就得按无罪论。不能因为王大壮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得把一同出门的老乡也按杀人犯处理吧?”
顾令娴认同:“这个我同意。总觉得很冤!”
“何止冤,六月飞雪啊。”纪浅夏还看一眼阴沉沉天气,来一句:“不会真来一出六月降雪吧?我可没带过冬的衣服啊。”
“噗!”顾令娴都要忍俊不禁了。
聂其仰也忍着笑,催问:“现在我们都觉得栗家人冤曲,那现在怎么办呢?怎么翻案?”
浅夏咧咧嘴:“好办呀。你回京城求求聂大人,将这件命案发回重审,一来拖延时间,二来好慢慢查明真相。说不定,那个失踪不见的王大壮,过大半年又冒出来呢?”
“我不敢。”聂其仰很诚实回:“回京我是敢的,我不敢去求我爹。他会打断我的腿。真的,我爹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