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少年身子一动,向前一步。
那站立的高大身影缓缓转身看向他。
那沧桑而粗糙的容颜,那让人看不清的深沉双眼……
陆霆动看着神采奕奕,几乎同他这个父亲天差地别的少年,缓缓开口。
“新宇,你唱的歌很好听。”
“社会需要你这样的歌声。”
“爸,可是我更想代替你戍守边防。”少年急了。
“不!”陆霆动脸色一沉,果断拒绝。
他侧身,目光幽深。
“我有我必须去承担的责任。”
“这责任不该你去承担。”
他说着又转身,目光慈祥的看着他。
“新宇,我希望你这一辈子,健康,快乐,幸福。”
“你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去当兵,去从政。”
“你只要平平凡凡的做个快乐的人就好。”
“一日三餐,老婆孩子热炕头。”
“这就是我对你的要求和期望。”
“可是……为什么?”陆新宇不理解。
“你为什么一直要在边防?”
“为什么大伯二伯就可以在京都?”
“哪怕你也在京都,哪怕当个警务员,能让我经常看见你也好。”
“是不是他们为了自己,舍弃了你?”
少年心中的某种猜测,越来越大。
牵制?棋子?还是牺牲?
他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
中年男人摇头。
“我该走了。”
“不,你不能这么快走!”陆新宇急忙上前拉住了他父亲的手臂。
粗糙开口得让人心疼的手,这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明明他们就是一个爸爸生的,为什么他的父亲要去最艰苦的地方,吃最苦的苦?
“新宇,你已经不是孩子。”中年男人的眼神严肃。
“一切都是我的选择,与别人无关。”
“我对得起所有人,唯独对不起你和你的母亲。”
“你信中提到的女孩子很好。”
“结婚的时候给我写信,我会给你寄礼物。”
中年男人说完,缓缓的拉开陆新宇拉着他的手。
绝情离开的背影,同每一次离开他时一样。
房间门被拉开,程月正好就在门外。
首先声明,她可不是偷听。
而是要了解清楚情况,待会好疏通陆新宇的情感。
毕竟,他还有最后一场表演。
陆霆动微微向程月点了头,就要离开。
“陆叔叔。”程月叫住了他。
“新宇很爱你。”她说。
爱?
中年男人身子一僵,眉眼软和了几分。
“多谢你和行止照顾。”
“如果……如果以后我回不来,请你转告行止,让他帮我照顾新宇。”
如果以后回不来?
程月敏锐的抓住了这一句。
难道,这陆霆动也知道他自己将来会死?
或者说,他有可能会去执行非常危险的任务?
而这次的任务,就有可能会让他命陨?
虽然程月同陆霆动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她对陆霆动的感觉同陆霆铮和陆霆锋完全不一样。
这是一个远离权利纷争,更加纯粹而深沉真诚的男人。
“陆叔叔……”程月突然的面容为难起来。
“不是行止不想要照顾新宇,而是新宇他有病,我们可能照顾不好他。”
“有病?”
“什么病?”
“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沉稳的中年男人瞬间急了。
见中年男人上钩,程月隐藏了眼中的计算。
“这个病,每隔不久就会发作。”
“如果没有你,这病恐怕会蔓延得很快。”
“到时候,新宇恐怕会变得面目全非,行动不便。”
“到底是什么病?”中年男人面色痛苦而自责。
“四肢末端无神经角质切除手术,头部结缔组织群体切割手术。”
“这两种病,每隔不久就需要接受一次治疗。”
“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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