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都不消动,摆一张冰山脸,便把半数京城姑娘的芳心捏在了手里,他家陛下怎么就不懂这个理呢……
于是谢绫在别宫住了两三天,安公公便心塞了两三天。
两三天之后,谢绫联络上了落单在长安城中的兰心,让她陪伴在了自己左右。于是安公公看不惯的对象又换了换,从谢绫换成了兰心。
他自小便长在宫中,规矩倒背如流,最恪守的两个字便是“体统”。谢绫这对主仆,做什么事都没规矩,不成体统。
但苏昱却浑然不觉。难得沐休,他一整日守在谢绫身边,那厢她却捧着只白白胖胖的大肥猫,把他晾在一边。她给它取了个名字,名叫环环,说是它胖成了一个圈,文绉绉点便叫环环,每天最关心的便是环环的伙食,用膳时第一个喂的便是环环。
苏昱有种被一只猫压了一成的凄凉,连他都没有享受过谢绫为他布菜的待遇。但谢绫对此嗤之以鼻,给出的理由是:“你又吃不胖。”喂胖环环多有成就感呀!
于是皇帝陛下因为他吃不胖而被嫌弃了。
吃得很胖的环环似乎也知道它的地位不是一般地高,吃饱时便迈开爪子懒洋洋地从苏昱跟前路过,仰起脸轻飘飘地瞟他一眼,小眼神要多高贵有多高贵,要多冷艳有多冷艳。
终于,被晾了很久的皇帝陛下忍不下去,把环环强行送回了紫禁城。
谢绫对他跟一只猫争风吃醋的行径表示了更高层次的嗤之以鼻:“你怎么不跟我戴的珠钗、穿的衣裳争风吃醋呀?”
苏昱的回应是:“我确实挺嫉妒你穿的衣裳。”
他的笑贴在她耳边,自捎三分暧昧,这才让谢绫想起来,眼前这个人别的不会,耍起流氓是非一般的顺手。
这种事总不至于是天生的,只讲一个“唯手熟尔”。谢绫只要一想起来,他这一双风流眼中不知瞧过多少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久久被她封在心底的不快便都开了闸似的倾泻出来。只要一想到他对她说的话做的事,他都对不知多少个女子说过做过,她潜意识里便不想理会他。
她越想越窝火,最后一扭头,便走了。
苏昱独自怔在原地。如今连调笑都调笑不得了,她的气性一日比一日高,脸色说变就变。他不过是搭了句话,便教她扭头不理人了。
重要的是,要怎么把她哄回来?
当夜,谢绫晚膳用的多,月上枝头时睡不着,想出去散步消食。
一出房门,便发现今日的天气真是奇特,明明大夏天的无风无雨闷热难耐,檐前却下起了雨。走近一瞧,星星点点飘落一瓣瓣粉白,下的还是花瓣雨。
她沿着她常散步的路径走在宫室之间,每处檐下都在下同样的雨。一忽儿是粉白,一忽儿是桃红,花香四溢,映着今夜独好的月色,仿佛漫步在蟾宫。
清风徐来,花瓣伴着芳香自她发间而过。烈烈夏日百花凋残,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这么多娇嫩花瓣。
这条道走到后半程,便是九曲莲池。原本天黑了,池上的莲桥应是一片漆黑,此刻却是通明的。地下用小莲盏铺了夜明珠,柔和的光把脚下映得透亮。每一盏莲盏都熏了淡香,微风一过,池中的莲香飘来,清清淡淡的,与莲盏上的浅浅甜香揉在一块儿,沁人心脾。
莲桥尽头的小花亭里早已候着了一个人。
谢绫不情不愿,放慢了步伐向他走去。半日没理他,依旧有些余嗔。这些骗小女孩儿的招数,也不知他是哪学的。
苏昱自她发间取了瓣飘落时沾上的花瓣,浅笑着吟了句酸词:“果然是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谢绫没好气地挡去他的手,往回指了指仍在落着花雨的廊檐,故意不解风情似的:“说吧,今夜派了多少人爬屋顶?”从远处看,不仅她走过的那一段花落不止,整个别宫的宫室都在飘着瓣瓣桃花色,盛丽迷眼。
苏昱无所谓地坦白:“整个别宫的奴才都用上了,还向宫外招了不少临时的。”
“……幼稚。”劳民伤财,只图这一时的景致,又半点留不住。
她嘴上鄙弃,脸上却露出几分藏不住的笑意。
苏昱趁她没防备,自身后搂住她,环着她的纤腰共看莲池水波中映下的曼曼轻雨,鼻间盈满她沾了花露的发香,低声在她耳边絮道:“我全心地待你,都还怕不足够,怎么容得下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这就是篇绝世大宠文怎么了!我就是亲妈怎么了!我家楠竹宠起人来就是没节操没下限怎么了!哼!来咬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