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瑶简直哭笑不得,他这是往她鼻孔里喂呢?她也不好再逗他,只得自己拿起筷子吃了。
没过几天就是端阳节宫宴。大皇子元恂的出现,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坐在那里,只是坐着不说话,就比任何节目都有吸引力了。
谢瑾不明状况,还蛮得意的凑到太皇太后跟前说:“姑祖母您看呀,大皇子原来都长这么大了。过节嘛,就应该一家人聚一聚,您说是不是?”
太皇太后沉着脸,低声斥道:“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皇帝下的旨意,哀家盖的凤印,金口玉言软禁了他,你却大摇大摆的招他出来!”
太皇太后话虽这么说,却明白若是没有皇帝的默许,谢瑾是不可能成功把人带出来的。她心里一嘀咕,皇帝和大皇子毕竟是亲生父子,如今皇帝心疼了,倒也难怪。她只是不满意谢瑾做事不周全,不提前和自己商量一下,倒叫她这个太皇太后陷入被动的境地。
谢瑾本来是去邀功请赏的,没想到反倒惹了一鼻子灰,当即有些不高兴的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大皇子毕竟是唯一的皇子,还能当真关着他一辈子不成?您和皇上还有大皇子之间僵持了这么久,不就是缺少一个台阶下嘛?如今臣妾把这个桥搭好了,您不但不感激臣妾,反倒说臣妾的不是,您可真是寒了臣妾的心了。”说罢跺了跺脚,扭过身不说话了。
太皇太后恨她不解自己心意,长叹道:“就算是皇帝的独苗,那也是人家的种。你是要做皇后的人,趁着还年轻,不如自己生。就算是阿瑶的孩子你抱过来养,也比他那样好。”
其实认真算起来,他们当年直接囚禁了大皇子,可能是让大皇子受了委屈的。毕竟大皇子当时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什么大道理都不懂,只是本能的厌恶汉人而已,怎么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不过是受了那些结党营私的奸臣佞臣的牵连罢了。
可在当时的情境下,为了顺利迁都,皇帝不得不做出取舍。他们当机立断,敲山震虎,雷厉风行的处置了大皇子,多少是有些杀鸡儆猴的意思在。
原本关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儿一年多,也就差不多够狠了,可太皇太后不但没有丝毫愧疚之心,还不情愿见到这个重孙子,究其根本是因为,太皇太后是一点儿都不喜欢大皇子的。
如果大皇子做了太子,将来做了皇帝,那么毫无疑问,太皇太后倾其一生的汉化改革,就会功亏一篑。
她心里最希望由谢瑶的孩子继承皇位,那样下一任君主的身体里,就会有汉人的血。
至于那个时候谢瑶是死是活,那就看谢瑶的造化了。
如果可以,太皇太后倒是想直接立谢瑶。不为个人情感,起码谢瑶是汉人,太皇太后可以确定谢瑶会辅佐皇帝延续着她的执政思路走下去。可是目前的情势根本不允许立谢瑶。
看着谢瑾这么急巴巴的把大皇子弄出来,太皇太后忽然冒出一个惊人的想法来——莫不是谢瑾恰好就是看中了大皇子讨厌汉人的那一点,将来想要利用大皇子打压汉人?
太皇太后心中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被自己骇的吓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她抬眸看了谢瑾一眼,沉声道:“罢了,你先下去吧。恂儿那孩子的事情,回头咱们再说。”
如果谢瑾当真是抱着这种可怕的念头,那她就要提早做好准备,不能给谢瑾一丝掌权的机会。
既然情势不允许谢瑶上位,那她就制造情势……
且不说太皇太后这边暗潮汹涌,谢瑶见到大皇子,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那是个目光阴冷的少年,许是小小年纪就被关了一年多的缘故,他不似传说中的暴躁无常,反倒显得有几分阴沉。谢瑶看向他时,元恂的目光竟然也转向了她,而且全然不知避讳,就那样直直的盯着她。
元恂边望着她,还边问他随侍的内监,“那就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叫谢瑶的那个汉人?”
小太监吓得魂不附体,颤声道:“大皇子殿下,请您注意言行,那位是禅心殿的莲婕妤娘娘,出自太皇太后本家。”
回答小太监的,是元恂丢过去的一个果盘,直接砸在他的脸上。
元恂冷笑道:“凭你也敢教训我?”
瓷质的果盘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时之间,又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等太皇太后和皇帝出言训斥,出人意料的是,一向沉默寡言的林贵嫔,竟突然上前甩了他一个耳光。
“母妃!”元恂恼怒,捂着脸斜眼看着林贵嫔。
林贵嫔仍然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神情,淡淡地道:“你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