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了。”
经过这么一番斗嘴,刚才因为对燕国政务失去掌控而升起的淡淡的不愉快,现在早已想不起来了。
敏锐如刘彻,又怎么会没有发现,赵政是刻意为之?
刘彻在赵政身边坐下,伸手揉了揉他的发:“谢谢你,政儿。”
赵政别扭地转过头:“我只是不想看你哭鼻子。”也不想看着你伤心,不想看着你难过。
当然,这句话,赵政不会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赵政成熟了不少。如果是以前的他,一定会追问刘彻,他是否能帮上他的忙。可是,现在的赵政十分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和刘彻从一开始就不是站在同一个起点上的人。
当刘彻在士子中打出名声的时候,他还和赵姬龟缩在大北城中的一个小角落里,每日为了生计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发愁;当刘彻在燕国朝堂中有着重要影响力的时候,他连秦国的边都不曾碰到;当刘彻可以随时随地进宫面见赵王的时候,他还是邯郸中一个不受重视的质子之子。
现在的赵政很清楚,当身份不对等的时候,任何的帮助和并肩作战都不过是空话。
但不可否认,刘彻激起了赵政的斗志,也激起了他的野心。
赵政的眸子中似有一簇火焰在跳动,那颜色真漂亮,刘彻很久没有看到带着这样勃勃生气的眼睛了。
“好吧,总之,我还是要谢谢你。”刘彻的唇角漾着温温浅浅的笑意。他又想起了记忆中那个开创了一个时代的男人伟岸的身影,那个男人曾是他的憧憬,他的目标,是他毕生最敬佩的人。
刘彻扫了一眼身边的赵政,这个孩子还不知道他自己日后有着多大的潜能。这个孩子不像那个男人一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他却是自己唯一愿意与之亲近、为之放下全部心防的人。
强大的人并不如他们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无坚不摧,实际上,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与一般人不同,他们反而更怕寂寞和孤独。当刘彻孤独入骨的时候,赵政出现了,他有一颗还未被尘世污染的赤子之心,而他恰好又是刘彻在心中唯一认可的人,于是,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刘彻的心里,在他心中的分量变得越来越重。
刘彻觉得自己最初决定收养赵政,是为了他着想,可临了,却不知他们俩究竟谁受益更大。
“喏,给你。”赵政递给刘彻一个银铃铛:“上次你送了你的玉佩给我……这是我的回礼。这是我爹在我周岁的时候送给我的,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被赵王赶到了大北城的贫民窟中,家里值钱的东西也被赵兵搜刮走了,这个银铃铛还是爹偷偷藏下给我的……这是我从小到大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你不许嫌弃!”
刘彻见赵政如小刺猬般,竖起了浑身的刺想要保护自己,顿时觉得一阵好笑。他接过铃铛,却故意板着脸道:“难道我送你的玉佩对你来说无关紧要吗?”
赵政摇摇头,认真的看着刘彻:“我把我从前最珍视的东西送给你,以后,你送我的礼物就是我最珍视的东西。”
霎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弥漫在刘彻心间,仿佛有谁拿着一根柔软的绒毛轻轻地扫过他的心尖。他从侧面拥住了赵政,彼此之间肌肤相触毫无罅隙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好,他把脑袋埋在赵政的肩膀上,发出一阵满足的喟叹。
可惜,这温馨的场景中有那么一阵不和谐的声响。
“阿彻,松开……”
“闭嘴。”
“我想说,你勒到我脖子了,我快不能呼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