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拉着小芊芊的手和庄木头、叶胜两位跟班出了王府大门。
东大街行人络绎不绝,庄木头和叶胜两人小心的防护着,刚才在工匠房他们俩都没插话,现在庄木头到是率先忍不住了,不好意思地挠头道:“少爷,那东西真能卖掉?”
“不好说,若是碰到识货的,恐怕被揭穿。”
叶胜到是摇起了头,一脸慎重道:“青花瓷本是珍贵物品,查验时定是会十分注意,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也会出问题。”
“嗯,说得在理!”
朱由崧认同道:“赝品就是赝品,哪怕仿得再真也一样,主要还是看工匠们的手艺和看货人的水准。”
半个时辰后,四人转到了外城的古彷街。
大街的两旁,茶楼酒肆比比皆是,不过那都处于二楼。一楼是花样重重的店铺群落,朱由崧一眼瞧去,有绸缎庄、书店、笔行、银票铺子、香粉铺,更多的是卖瓷器茶壶。
总之这里的生活类物品应有尽有,丝毫不比前世的差,人流挨肩擦背,餐饮、修理等服务行业和一些流动摊贩数不胜数。
“好繁盛啊!”
哪怕是朱由崧见惯这种场面,一时间也是感慨不已。
“少爷,您看,他们就在那儿。”
叶胜悄悄指了前方百米处的陶瓷店铺的台阶边,只见柳中不知从哪搞来了一张桌子,将青花瓷赝品放在上面,吴颖和他站在正桌,两侧则是三个工匠小心防护着。
“行,我们先去对面的茶肆。”
朱由崧瞧了两眼,发现已经有许多人围了过去,便拉着小芊芊穿过了马路正中,到了前面一家名为:中正茶肆的小楼。
上了二楼,叫了壶现今流行的碧螺春(时名洞庭茶),朱由崧和芊芊找了个靠窗的位坐下。坐这里,只要抬头往下看,正好可以瞧见柳中的正面。
下方熙熙嚷嚷,声音根本就听不清,不过一会儿就有了两位年长的老者围了过去。
朱由崧看得真切,这两人五六十岁,身着襦服,行走间颇有范儿,身边只要经过的人都会下意识的避让开。此二人一侧还带着七八位青年儒生,看似很有来头。
可惜,柳中摆的摊位正好被他们挡住,这些人又都背对着茶肆,朱由崧根本看不到脸,故儿也不知道内情。
只不过一会儿下方便有人嚷嚷,其中一位老者拿起又放下,好像十分不舍,又似出不起价。
“哥哥,若是赝品卖了,能给芊芊的娘亲买点补品么?”
“嗯嗯,那是一定的!”
朱芊芊小小年纪就已懂得孝悌,朱由崧由衷感到高兴,自个家就得这样,有时间也要教教朱由渠那小家伙,也不能放任了。
正聊着,底下人群呼闹了起来,朱由崧抬眼一瞧,好么,青花瓷赝品终于还是被那老者给买去了。
“不知卖了多少钱?”
朱由崧双眼发亮,恨不得立马下去,不过他还是强忍住了。待到柳中一干人等离去,那老者仍是呆在原地抱着青花瓷仔细地瞧着。
“走,我们下去。”
朱由崧将让叶胜拿了十文钱放在了桌了便拉着芊芊下了茶肆,一个青帽小二拾起了铜板瞧了两眼,嘴角一撇,对着掌柜道:“一壶茶本就十文,连个差费也不给,看样子是个大户人家怎得是如此小气呢。”
“得了,小买卖不亏就行。”
掌柜大概是个老好人,也不在乎,顺着门口瞧了两眼就摇头不理。
朱由崧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急匆匆地朝对面街的那一行人走了过去,还没到跟前,那个抱着青花瓷的老者突然地一脸肉痛的叫开了。
“哎呀,这恐怕是个赝品。”
“香光居士,别急,再仔细看看。”
其中一青年儒生面容一变,劝慰道:“先生,这上面的《鬼谷子下山图》不会有假吧,学生看着到是真的,还有这印章也没错呀。”
“唉,你也知道,老夫对瓷器根本就不懂,买它也就是冲着这幅《鬼谷子下山图》而来,要不是出自元代四大家画中圣手王蒙,老夫又怎会花这么多银子呢。”
“你看看,老夫精研画作大半辈子还能看不出来么?这画看着像真的没错,可是问题就出自印章上。”
被称香光居士的老者一脸黑青,极为肉痛,狠拍大腿道:“赝品那,整整花了老夫一万两千三百两银子呐。”
“香光居士?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朱由崧站在身后,蓦然听到这称号,一时间也是怔住了,可是却一时想不起来,好像在哪听过。
“玄宰,到底印章有什么问题?”
身侧的那位老者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却根本看不出问题,颇为好奇地说道:“恕老夫眼浊,感觉是真的啊。”
“唉,妄我董其昌一生精研书画,却还是栽在这上头。”
“你看,这印章,分明是抹上去的嘛,边上颜料不均,刚才老夫还奇怪,这画意怎么看着感觉鬼谷子下山下到小山坡上去了,这颜色一重,不就是山体变高了么?”
“嘶,居然是董其昌,怎么将这老货给坑了?”
朱由崧双眼一缩,给叶胜和庄木头使了个眼色,瞬间拉着芊芊就想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