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哇——”
又是一大口,rǔ白sè的牛nǎi从艾米的嘴里倾泻而出,呈放shè状地溅在地板上。
在呕吐的间隙,她微微抬起脸,嘴角挂着白sè的液体,仇恨地盯着杏仁牛nǎi的空盒,还有把这种危险品放进冰箱里的我。
你瞪着我干什么啊!我怎么知道你们美国人这么娇气,动不动就花生过敏、花粉过敏、杏仁过敏的,而且你自己没长眼睛吗!005那种半吊子的中文学习者都能看出来那是杏仁牛nǎi,你这个中文十级、jīng通各种网络流行语言的家伙,竟然看都不看就喝下去了吗?
你从冰箱里拿牛nǎi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啊!
“咳、咳、咳……男仆太可恶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竟然被灌得满肚子都是!”
不准用“被”字啊!只在中国呆了一个多月,你就学会了“被自杀”这样的句式了吗?别开玩笑了!这次完全是你自己愚蠢,自己喝下去的,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啊!
见艾米华丽丽地吐出了一大滩牛nǎi,保镖们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彭透斯好死不死地问了一句:“应该都是牛nǎi吧?”
废话!干嘛要特意再确认一遍?不是牛nǎi还能是什么啊?
又吐了一会,艾米才喘息着把身子站直,004递过一张印花纸巾,艾米用它擦掉了嘴唇边剩余的牛nǎi,整个人虚脱了一样,靠着身后保镖的搀扶才勉强站稳。
彭透斯用英语和手下人咕噜咕噜地说了几句,保镖们就众星捧月一般围着艾米,打开防盗门走下了楼梯,正赶上某个摆摊卖早点的生意人也要下楼,他看见呼啦啦地这么多黑衣人鱼贯而出,摸着头自言自语道:“这是谁家娶媳妇啊?这么大排场!”
早点摊摊主误以为有人接亲是有道理的,我顺着窗户往下看,看见小区下面停了7、8辆车,除了艾米的蝙蝠车座驾以外,其余的黑sè轿车也尽显豪华,大清早虽然行人不多,但是每个路过的人都会多看两眼。
艾米被他们带走的时候连告别的话也没跟我说,撅着嘴一直在生闷气。
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非常诡异的问题:小芹怎么可能一直不出现?
就算消音泡沫效果逆天,没有触动小芹敏感的听觉,那么我们刚才说了这么多话,艾米又吐了半天nǎi,就是聋子也要被吵醒了吧?
以小芹的xìng格,她会一直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吗?这些保镖年纪基本都是三十以上,不符合“恐男症”的发作条件,她既然对004和005用过“碎蛋击”,那么早已认定对方是敌人了,她心目中的敌人闯进家门,她居然毫无反应,这也太不正常了!
客厅里除了我以外只剩下彭透斯以及004、005这两个倒霉蛋,彭透斯走到我旁边,低声跟我说:“薯片仅此一回,以后不要再给小姐吃了。”
我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东张西望地寻找小芹的蛛丝马迹。这个时候彭透斯拿起墙角的拖布,亲自把艾米吐在地板上的牛nǎi擦干净了。
以正常人的思维,小芹应该还在我的卧室里,但是一直以来的经验告诉我:决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来揣测小芹。
我突然看见,刚才我俯视楼下车队的那扇窗户,有一个轻盈的身影一闪而过。
又……又爬到窗户外面去了吗?认为敌众我寡,所以放弃从房间门杀出来的打算,想要出其不意吗?根本不需要你做这种多余的事啊!你要是掉下去摔伤了可怎么办啊!
004和005背对着窗户,所以完全没有发现异常,倒是视角更不利的彭透斯眉头一皱。
“是小芹姑娘对吧?我嘱咐过手下人不得对小芹姑娘动手,怎么说也是任女士的孩子,把关系闹僵就不好了。”
“噌”的一声,厨房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黑影猫着腰落在地上。她赤着两只脚,身穿宽大的灰sèT恤和蓝sè运动长裤,长长的刘海下面,坚定的眼睛当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你们这些坏蛋!!——竟敢入侵我和叶麟同学的爱巢!!”
话音未落,便像百米冲刺一样直冲过来,两只拳头握得指节发白,在身前身后拼命地挥动着。
像是事先商量过一样,004和005同时挡到彭透斯前面,一个伸出左手,一个伸出右手,同步率很高的样子。
005用蹩脚的中文说道:“猪手!我们不会和你打滴!”
小芹哪管这一套?跑到半途突然身子放低,左手虚晃一拳,似乎又瞄准了他们的裆部。
004、005下意识地夹紧双腿,脸上现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不料小芹中途变招,身子半旋,一脚踢中了004的上腹部。
似乎力道并不重,004轻易用自己的腹肌挡了下来,这给她小芹很好对付的错觉,于是他哈哈大笑着,一边踏出一步,一边伸出宽大的臂膀想要捉住小芹。
可是他的手连小芹的发梢都没碰到,小芹身子向后使了个铁板桥,脊背紧贴地面,恰恰躲过了004的擒抱,她和004之间的位置关系,就如同躺在火车道上,让火车从自己上方飞驰而过一样。
背靠地板,小芹狠狠地踢出一脚,正中要害,004当即发出吓人的惨叫,口吐白沫地歪倒在地上了。
005大惊,下意识地想去腰间摸武器,但是可能是中途想起了彭透斯的告诫,一愣神之间,小芹从地板上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照准005的胯下,一个干净利索的扫腿,就让005陪着004一块躺着了。
直到此时,小芹方才吐出一口气,当做是这套碎蛋连续技的结尾。
然后她仰起头,和彭透斯平静如水的眼神对望着,紧张地咬住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