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宁鸣一脚踢开。
“姑姑,姑姑救我啊!他们说若是不还钱,就让我去坐牢。还要把我卖到药堂里,当药人。姑姑啊,北家就剩我一个人了!我还没有娶妻生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姑姑,你不会亲眼看着咱们北家断子绝孙吧……”
“小武……”妇人不忍,凭空伸出一只手去,似乎想要抓住什么,目光却忽然瞥过宁鸣的鞋。
那是一双打了布丁,却被洗的干干净净的布鞋。
这个时节,穿布鞋是很冷的。
妇人还记得,这双鞋是前两年她给宁鸣做的。后来她卧病在床,吃的药都是人参燕窝,贵不可言。家里的钱,除了吃饭,全都用在她的病上。
结果,宁鸣连一双保暖的靴子都没有。
今日,宁鸣刚领了月钱,也不知这帮遭天谴的恶毒汉子,从哪里得了消息,拖着北小武就来要债。
本来小柔说要用这些钱,扯上一些布,买上一些棉花,给宁鸣做一身暖和袍子。难道,要让宁鸣继续套着几件单衣过冬吗?
一个是娘家唯一的独苗苗,一个是嫡亲的儿子。
妇人觉得一颗心快被掰扯成两半了。
见妇人松动,黑脸大汉再烧一把火,刷的一声,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二话不说,匕首抵上北小武的瘦长脖颈。
北小武吓得闭紧眼,血从他黑乎乎的脖子上渗出,衬着寒光凛凛的匕首,显得异常可怖。
“杀人了!”围观的人群里,有人一声暴喝,众人立刻做鸟兽散。
“救我,救我——姑母,姑母……”北小武眼泪鼻涕一大把,将一张脸哭成了花猫。
妇人泪流不止,虚弱地望着寒脸的儿子,嗫嚅:“宁鸣……他……他是你舅舅唯一的血脉呀——”
“唯一?”宁鸣冷若冰霜,“若不是这两个字,他一个丫鬟生的私生子,凭什么让我拿钱帮他。他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赌,又何曾为我们想过?要杀,就离远点,莫脏了我家的地儿——”
“姑姑姑姑母——救救救救我啊,我再也不敢了……”北小武浑身发抖,两腿间有水渍流出。
“不不……”妇人扑上去,“还还,这位壮士,无论他欠多少我都还……小柔,去拿我匣子里的玉来,赶紧当了——”
“娘亲,那是爹爹留给你的唯一念想……”宁小柔大惊失色。
宁鸣忽然二话不说,进屋很快又出来,丢下一锭十两的银子。这是他两个月的薪俸。本打算给娘亲补补身体的。
一人捡起银子,掂掂,不屑:“打发叫花子呢?他欠我们三百两……”
宁家众人脸色煞白。
“拿玉……”妇人有气无力。
宁鸣咬牙。
那块玉,乃是娘亲和爹爹的定情之物,意义非凡。这些年,无论过得多苦多难,娘亲都舍不得当掉那块玉,如今居然为了这样的人……
宁鸣不愿再想,闭着眼,从怀里摸出一块手指粗细的印章,握在手中摩挲半晌,朝大汉丢去:“拿去……”
黑脸大汉心喜,正待接着,却被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抢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