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
我感觉,医生在见到我的时候,总是有些紧张,好像怕我闹出事情来。正是他们的异样,令我心头疑惑的种子慢慢生长。
我去找小叔,问他有没有把房子卖了。小叔说他还在商谈,不过现在我妈已经死了,也不急着卖了吧。
“卖!小叔,我感觉我妈妈是被医院害死的!我要用卖房子的钱,去法院和医院打官司!”我当时是激动的,因为年少无知,总觉得医院欺负我穷,但是法律至少对人是公平的。
但是我还是要卖房子,因为我听说大官司要请律师,需要一大笔费用。
我小叔一听我这么说,沉默了许久,然后说他要想想,明天给我答复。
结果,第二天等来的却是几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他们的手臂和后背纹满了纹身,凶神恶煞的吼我。
“小姑娘,限你今日搬出去,否则,别怪叔叔们对你不客气!”
我一见家里闯进了陌生人,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呼救,可是又怕激怒了他们,所以忍住恐惧和他们讲道理。
“叔叔,我想问问,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需要搬出去呢?”
“你家?”一个男的靠着门,动作娴熟的玩着手中的伸缩刀。“你要证明这是你家,那你去把房产证拿来我们看看。”
房产证?可能是因为太紧张,我找了一圈后才想起房产证在我小叔哪里。
我小叔家就在我家隔壁,所以我便去敲门,可是门是锁着的,没人应。
“别敲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就是你小叔找来的,他说你住他家的房子不说,竟然还打主意要卖掉这房子,这惹到了他的底线,所以别怪他不顾及叔侄之情。”
他们的话,就好像是一枚炸弹,一下子炸开了我的心脏。我血肉模糊,可是却无法感觉到疼,我只能感觉到恨。
后来,邻居看不下去,才过来和我说,他们之前就听见我小叔说已经把房子过户到他的名下了。
“为什么?我爸爸毕竟是他哥哥,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我无助,坐地痛哭。
在这群黑社会的逼迫之下,我只好暂时离开。之前为了治病,家里值钱的东西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妈妈当时下葬时,她的衣服都烧给了她,我收拾了我的衣服和照片,便在不远的便宜旅馆住了下来。
那旅馆,并不是做正当生意的。哪里聚居着许多外来的女人,白天的时候她们坐在房子里,晚上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站到街上接客。
我住在隔着小叔家一条街的位置,透过窗户就能看到他家的情况。我知道他们一家是躲着我,但他们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旅馆老板认识我,他告诉我住在这里的人有些复杂,让我晚上吧门窗锁好。
可是,就算锁好,也不能阻断男女之事的呻吟声。每天,上楼、呻吟、下楼……这种循坏模式,无数次的透过老房子不结实的墙壁来过来。
我在这里住了三天,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尤其是每次出门时,那些色眯眯的男人,总是用特别露骨的眼神瞄着我,这令我感觉很不舒服。
加上我也没有钱了,只好狼狈的回到了学校。我的班主任对我很好,也挺同情我的遭遇,直接安排我住在她家。
在班主任家,我参加了中考,因为平时学习也不错,倒也考上了重点高中。
一直想到这里,我的思绪才被拉了回来。我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资料上,可是眼里蓄满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又忍不住哭了一会儿。这时,我好像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难道是郑霖旭回来了?
我用帕子随便擦了一把脸,便出去了。一出去就看到郑霖旭走了进来,他扬扬手里的东西,“我买了药,也买了皮蛋粥。先吃了粥再吃药。”
我的视线一直往电脑的位置瞟,电脑还在亮着,word文档占满了全屏。
我尽量自然的走了过去,平静的把电脑合上了。“我不想吃,你吃吧。”
“你玩电脑了?”他把东西放到茶几上,走到我身边来。
“恩,我刚才做了个梦,便睡不着了。”我抬起头笑着看他,“你看,我在梦里就哭了,哭得可伤心了。”
“是吗?”他轻轻的揉着我的肩膀,好像在帮我放松情绪,“都梦到了什么?”
“她说死得好冤,让我查明真相。”我说着苦笑了一下,“郑霖旭,你说,这梦能当真么?”
我就那么盯着他看,有那么几秒,我分明看到他眼里流出慌张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