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乱七八糟的宗族扯不上半点关系……”看到安平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铁支书猛然间想起安平是个弃儿这码子事来,老爹跟一个弃儿提出身,提姓氏,这不是揭人家的短处吗,这也亏了是安镇长尊老爱幼,为人袒诚,若是换了一个人,直接翻脸都是轻的。
“咋是老黄历呢,做人不能忘本,宗族是出身,是根,落叶要归根,没了根的那就不叫人,是孤魂野鬼,咳咳咳……”听到儿子反驳自己,老太爷顿时火了,扯着嗓子就叫骂起来,这一骂气就没顺过来,不停地咳漱了起来,脸上也泛起了一种病态的潮红。
“哎哟,哎哟,别急别急,老太爷,树高千丈,叶落归根,这话太对了,做人就得记念着祖先的恩泽,更要香火宗祠,敬畏先人,铁支书没有反驳你的意思,主要我是个孤儿,没见过父母,也不知道自己的出身,铁支书怕你一提宗族,让我心里不好受。不过啊,这都不要紧的,没准我就是咱们满人的后代呢,您看您看,我也有一块玉石,跟您手腕上的这玉珠子差不离,没准就是从一块石头里刨出来的呢……”安平可没有铁支书想的那么小心眼,更不会因为老人家几句无心之言就怀恨在心。扭头看了一眼铁支书,示意他不要跟老太爷呛着说话,然后笑呵呵的哄起老太爷来。
“我就说吗,安干部是有德性的人,哪能不记着祖宗呢?咳咳,这玉珠子……”这老小孩,老小孩,脾气性格返朴归真,说话闲聊你得顺着他才行,果然安平一阵地开解,不但让老人平静了下来,更展露出一个纯真的笑脸。不过,摸着手上的玉石珠子,老人像是突然间的想起了什么一般,一阵干咳之后,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紧紧盯着安平上下打量个不停。
“老太爷,在我襁褓中也有一块跟这玉珠颜色,材质挺象的玉石,这玉珠子是您祖传的吗?有什么典故吗?您老能给我讲讲吗……”看着老太爷混黄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嘴角欲言又止的一个劲儿的抽动,安平的脑袋有点懵了,想不出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怎么惹得老人会如此大的反应。
直到安平看到老人捏着珠子的手更是哆哆嗦嗦的抓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抓紧,这才感觉到问题可能出在了这个玉石珠链上,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两颗玉石珠子,别说,刚开始只是觉得这珠子跟自己的那块玉的颜色挺相近,随口就是那么一说,但这会儿仔细一看,无论是颜色,还是玉质,几乎跟自己带在襁褓中的玉石简直一模一样,特别是墨绿色玉石特有的一种柔和的光泽,更让安平感觉这珠子就是从自己玉石上敲下来的一般,安平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相似的玉石,事关自己的父母和出身,安平的心难以抑制的悬了起来。
“襁褓?墨玉,你说你的一块玉,跟这珠子是一个样的?呜呜,祖宗在天有灵,不绝我觉罗氏一脉啊!原以为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从此烟消云散,却没想到我这老朽在行将朽木之际还能听到墨玉的消息,苍天有眼,祖宗有灵啊……”老人的情绪异常激动,紧紧地抓着安平的手,两行浊泪难以控制的自干涩的眼中滑落,叙叙叨叨,巅三倒四的重复着祖宗有灵之类的话语,听的安平是一头雾水,将头转向了铁支书,却发现他同样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也并清楚老人家的心里倒底藏着什么秘密。
“安干部,你坐,坐下来,不管你的那块玉跟我这个珠子是不是一块料打磨出来的,可今天提到了这一茬,就说明咱们爷俩有缘,该着祖宗的秘密不会随着我带进棺材而烟消云散。来,这两颗玉玲珑你先收着……”干枯而又布满青筋的手紧紧地拉住安平坐到了火炕上,老人自手腕上将珠链摘了下来,恋恋不舍的在手中来回的摸婆着,猛然间仿佛下定了多大的决心一般,将这个玉珠手链塞进了安平的手中,然后压着安平的手,久久无语。
“老太爷,这链珠太贵重了,我可不能收,您老可不能让我犯错误……”双手被塞进了珠链这后,就被老人紧紧地压在了怀中,安平想要挣开,却又怕力气太大伤到了这个风烛歹年的老人,而透过老人混浊的泪眼和激动的情绪,更让安平意识到这链珠的价值怕是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大,如此贵重的物件,自己绝对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