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不难,难的是她没办法接触皇帝,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她如今可是蒙古格格的绣作,这位蒙古格格以后可是皇后。况且在她看来,这位格格十分好骗,原剧里,不就是被太妃给骗了吗。
因此,她先是将原主的报复计划给撤销,而后便想着如何接近蒙古格格。
这时突然见正殿中出来一个人,外面的宫人们对其十分巴结恭敬,原来是蒙古格格身边的心腹宫女,花束子。花束子身为蒙古格格的侍女,却没有奴似主人,反倒性子安静,很恭顺,说话也是柔声细气。要知道蒙古格格的脾气是真不好,气不顺了,对身边打骂是常事,花束子自然也挨过骂受过罚,可从不见她怨恨。
崔果儿觉得花束子奴性太深,又想到花束子以后会做宫妃,便隐隐有了敌意。如今她想凭借乖巧柔顺进入皇帝的视线,等于是顶替花束子的位置,所以花束子的存在便碍眼了。
尽管如此,现阶段她却得讨好对方。
花束子唤来暂管这一宫苑的首领太监,说道:“格格这两天睡得不好,精神很差,太医们开的安神方子不怎么见效,格格也不愿吃苦药汁子。能不能问问膳房,可有什么汤膳之类的适合格格进一些?”
“这……”首领太监为难了,太医都没法子,他哪敢随便谏言啊。在这宫里生存,宁肯无功,但求无过,特别是话不能随便说,加上那位格格的性子,他可不愿意蹚浑水。
花束子瞧出来了,叹口气,倒也不为难他。
花束子正要去另想办法,却见个宫女走到她跟前来:“有事?”
崔果儿故作踌躇犹豫:“奴婢刚才无意听到姐姐和刘总管说话,若是格格只是睡不好,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奴婢倒是有法子,只要格格不嫌弃,奴婢愿意把这法子进上。”
花束子略觉诧异,不由得仔细打量这宫女。但见面皮儿白嫩,五官清秀,乖巧恭顺,倒是颇为合眼。花束子便说:“难为你有心,你先把法子说来,若是真有效,我必禀明格格,好好儿赏你。”
“奴婢不敢贪赏。”崔果儿心下暗喜。
崔果儿的法子倒是简单的很,她自己是没办法,可她有空间,空间正好有一种花草,香气可以助眠,很有神效。她也知道不能直接拿出鲜花来扎眼,便将晒干的花瓣装在荷包里,装作是从宫外买来的。
花束子想着,这些绣作们带进宫的东西都是经过盘查的,但为求谨慎,仍是找太医验查过,的确是干花瓣,确有助眠之效,只是太医说不清是什么花草。花束子只闻得没有毒便放心了,当晚就拿给格格用了。说来真是神奇,一直难以入眠的格格用了这荷包,一晚睡的十分香甜,次日醒来精神极好,心情也好极了。花束子没忘记崔果儿的功劳,当即禀明了。
蒙古格格的名字叫做娜仁,寓意为太阳,可想而知她是如何的受宠爱,而她的性子也如太阳一般,不容许旁的人跟她争辉。但她如今还是个有些单纯的姑娘,见花束子如此说,便道:“既然得了她的好处,本公主也不是小气的人,多赏她些银子。”
然而崔果儿岂会被几两银子打发了?这不过是投石问路,自此以后她却是和花束子越来越熟,只等机会合适,便能脱离广储司换个地方当差。
皇帝的大婚如期举行,孝庄欣慰不已。
顺治虽不喜欢这门婚事,但新婚之夜的皇后看着倒是率真单纯,他倒也没什么反感。谁知没才两天皇后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动不动就跟他这个做皇帝的呛声,吃饭奢侈的用金器,他劝诫的话不听,还敢和他对着干,将屋子的东西砸的砰砰响。
顺治简直要气死了!
他觉得这个皇后从头到尾就没一处合心,他身为皇帝都给台阶儿了,对方不但不顺着下,还再度掀他的面子。他才不去受那个气!
顺治晚上也不去坤宁宫,他蹬蹬蹬的跑去大佛堂旁边的度朔清居。这座宫苑本是空置,如今孝庄要恩待桃朔白,不仅拨给他住,更是一应陈设都随其喜好布置,还专门照桃朔白的道号挂了块匾。桃朔白此回扮个道士,就没用本名,而以居住地为号,他住在度朔山,便号称“度朔道长”。
宫里这些人只是觉得这道长奇怪些,尚无一人想到真正出处。
顺治到了度朔清居,却吃了闭门羹,桃朔白不见他。
“道长!”顺治心里苦闷,现在又觉得委屈,哪怕被拒绝了也不走,直接蹲在门外,看着真是又可笑又可怜。
“皇上,这、外头风凉,道长已经歇下了,咱们先回去吧。”吴良辅小心翼翼的劝说,心里也叹息。
哎哟,想他十一岁便入宫,原是前明宫中太监,可从前明到如今的大清,还没见过敢给皇帝吃闭门羹的,这位道长可真是开天辟地的第一人,偏生皇帝没生气。吴良辅因着孝庄的态度,平时对桃朔白极为尊敬,现在却觉得不够,往后还得更尊敬才行。
吴良辅劝了又劝,最终顺治还是走了。
桃朔白听着顺治脚步声离去,复又闭上眼。哪怕他现今在宫里,看似与这些贵人关系不错,可不代表他就得参与后宫纷争,何况、他真要在今晚留下了顺治,明天孝庄就得给他脸色看了。
顺治与皇后的摩擦越来越大,几乎到了见面就吵的地步,皇后去找孝庄哭诉,孝庄也是头疼的很。孝庄先时教导这个侄女,告诉她如何做好皇后,可娜仁听得似懂非懂,但有一条她听明白了,就是不能跟皇上对着干,得对皇上说软话,得哄着。娜仁觉得委屈,她也是个天之骄女,从来都是别人让着她,哄着她,如今……她也有心跟皇上和好,但又觉得皇上的心是冷的,根本捂不热,两个人最初是没话讲,后来有话了,却是不停的争吵,她也很难过。
顺治遇到这种事不会去找孝庄诉说,他也不能对着桃朔白这个道长说,只能对着堂兄安郡王岳乐诉说。
岳乐比顺治年长很多,一直对顺治很有耐心,也很忠诚,事事开解劝导,盼望着顺治有朝一日能真正成长起来,成为一个开天辟地的皇帝,做一番大事业。顺治曾说,岳乐面对他时,他看到的是运筹帷幄的诸葛孔明,背对着他时,他看到的是义盖云天的关云长。
若是朝堂的事情,岳乐可以出谋划策,可以劝慰,但事涉后宫,他却不能多嘴。尽管如此,顺治抓着他一番倾诉,到底好受多了。
皇帝皇后这对新人就这么磕磕绊绊的过日子,皇上不理皇后,皇后就把自己弄病了。她这一病,却是给了崔果儿机会。
娜仁是昨夜气皇帝不来,刚洗完脚就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又跑到外面躺在地上,好好儿发了回疯。这不,着凉了,鼻塞声重,脑袋发沉,难受的很。
花束子端来药来,她使气不喝,又嚷嚷着说:“哎哟,我头疼,难受的很。”
花束子也着急,想起一个人来,连忙说道:“主子,要不、把翠果儿找来吧。”
“翠果儿?对,对,找她,快将她找来,她只怕比这些苦药汁子有用多了!”娜仁连连催促。如今花束子与崔果儿关系不错,又因崔果儿故意有意无意的诉苦,花束子知道她过的不容易,便常拿些小活儿给她做,乃是有意为她撑腰的意思。崔果儿来送东西,也见过娜仁,娜仁偶尔婚后过的不开心,崔果儿却能讲些小故事逗她发笑,后来娜仁就将崔果儿要到坤宁宫,依旧是负责做绣活儿。
崔果儿来了之后,伸手为娜仁轻轻按揉,娜仁只觉得脑中一阵清凉,顿时舒坦多了。
娜仁说道:“到底你有本事,我好受多了。得了,你往后也别弄那些针线了,就和花束子一样,在我跟前服侍吧。你若服侍的好,我亏待不了你。”
“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崔果儿等的就是这一刻,也不枉她在皇后身上用了那般多的好药了。
娜仁鼻息通畅,渐渐泛起困倦,便让花束子去安排。
花束子服侍着她睡下,领着崔果儿出来,欣慰笑道:“现在好了,早先你伤了手,绣活儿本就做的慢,我还担心呢。如今既然是主子发了话,你只需服侍好主子,旁的就不必忧心了。”
崔果儿哪怕得了原主记忆,可绣活儿单靠记忆和身体惯性并不够,何况她的心思也不再钻研绣技上,所以故意在倒了坤宁宫后,故意弄伤手。有花束子照应她,她本就没做什么活儿,一直清闲着,如今顺利晋升,少不得又要仔细谋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