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江湖上发生了一件事,算是一件大事。
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突然邀请其他四岳掌门前来封禅台,言之有要事相商。五岳剑派一向同气连枝,相互声援,左冷禅这般郑重,于是泰山派天门道长、衡山派莫大先生、华山派岳不群、恒山派定闲师太皆前来赴约。
待五岳到齐,左冷禅道出来意:“此番邀请几位前来,是商议对付魔教的事。”
一语发出,其他人俱是吃惊。
左冷禅又道:“近年来魔教势力不断扩张,在江湖上无恶不作,横行无忌,如今魔教正私下里密谋对付我们,我们不可没有防备。然而魔教势大,我们五岳剑派任何一派都无法单独与之对抗,但若无派能够团结一致,同心协力,魔教未必敢轻举妄动。”
其他四人面面相觑,似乎嗅出了点儿什么,特别是岳不群,听着话音儿,哪里不明白左冷禅打的什么主意。岳不群江湖人称君子剑,向来以谦和儒雅示人,哪怕心里反感,但面上并未显露半分。
定闲师太迟疑道:“左掌门的意思是……”
左冷禅这才坦言:“实不相瞒,今日左某请四位掌门前来,就是为商讨五派结盟之事。”
其他几人听了,都不乐意,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更是说道:“若要结盟,誓必要推举一位德高望重、武功高强、众望所归的人担当盟主,然而别说我们泰山派,便是五岳剑派里也没有这样一个人。”
左冷禅脸色有些发沉,到底有所准备,把怒气压下了。他也没想过一次成功,此举不过是试探诸人态度,再徐徐图之,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不但岳不群不同意,连定闲师太和莫大都明确表示了反对。
正在左冷禅考虑接下来如何言说时,突然一面日月神教的大旗悬挂在半空,任我行竟然闯来了。
任我行道:“今日只要你们五岳剑派归顺日月神教,我便不杀一人。”
五岳掌门十分忌惮任我行,但又如何肯屈服魔教之下:“我等五岳剑派,与魔教有何可说,听说任教主神功盖世,今日倒要讨教。”
任我行姿态闲适负手而立:“好!我就让你们输个心服口服。只要你们之中任何一人能赢得了日月神教,我便立刻退去。”
结果双方一打,天门道长败在向问天手下,莫大先生被曲洋击败。
任我行不和定闲师太交手,因其是女流,且武功太低,于是挑中岳不群。岳不群使出本门秘笈紫霞神功,任我行乃是吸星*,结果岳不群不仅输了,连剑都被击断。
任我行说道:“你好好儿的华山剑法不去练,却练什么紫霞神功,真是浪费!”
一句话便令岳不群的谦和君子之风破功。
华山派当年的剑气之争谁人不知?剑宗败了,气宗做了掌门,且将剑宗斥为堕了邪道,尽数赶出。岳不群一向以紫霞神功自傲,受了这般羞辱,如何不恼!
任我行又盯上左冷禅,相较而言,左冷禅在五岳掌门中武功最高,嵩山派也是五岳剑派中最具实力。怎知斗到一半,任我行运转吸星*突然遭到真气反噬,受了伤,外人不知端的,以为左冷禅打伤了他。
“走!”功亏于溃,任我行再不甘心也无法,他必须回去养伤,并查看哪里出了差错。攻打五岳剑派之事,只能搁浅。
经由任我行这意外一出,反倒使得几位掌门生出危机感,顺势便推举了左冷禅为五岳盟主。
任我行回到黑木崖,当即闭关。
几日后,任我行出关,但伤势并未养好。这次功法出了问题,一时难以寻找到解决之道,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钻研吸星*,教内事务却是顾不上。若说在教内他最信任的人,当属向问天莫属,便是曲洋和其他几位长老亦是跟随他多年之人,但他却不敢放权给这些人。
东方不败被传召,来到成德殿,但见向问天,十长老,四堂主皆已到来。
片刻后,任我行出现了。
几句寒暄过后,任我行突然说道:“近来我于武学上忽有感悟,需要闭关,教内事务却不可无人打理。东方左使自入教以来忠心耿耿,办事稳重,即日起任命为日月神教副教主,我闭关期间,教内上下一应事务都由东方副教主处理。”
“教主!”众人惊愕,便是向问天都惊异出声。
任我行并非与诸人商议,不过是直接宣布。
“东方兄弟,大喜!大喜啊!”头一个道喜的自是童百熊。
东方不败同样十分吃惊,但转瞬便领会了任我行的用意,不外乎是要用人,又不愿此人势大,他正是个好人选。他早有此觉悟,倒也无所谓。如此倒也有个好处,任我行闭关,他身为副教主权力最大,顺应任我行的意思铲除某些人,不仅能使黑木崖更为稳定,且可以将桃朔白接上山来。
其实依着他的身份,或是桃朔白的武功,想上黑木崖并不难,不过是桃朔白不乐意。倒也是,住在定州都会遇到跳蚤,若到了山上,更没个清静。
东方不败回到住处,陈一捧来一只盒子:“副教主,这是向左使送来的,说是教主给的贺礼。”
“哦?”这倒是奇怪事。
东方不败心有疑虑,将盒子打开,但见里面是一本书,蓝色封皮上写着四个字:《葵花宝典》!东方不败一惊,立时将书拿了出来。要知道,日月神教有两本镇教秘籍,一是《吸星*》,另一本便是《葵花宝典》。
当年日月神教威风赫赫,攻打正道各门派,抢夺门派秘籍,这《葵花宝典》便是从华山派抢来的,可惜只是残本。
说到葵花宝典起源,原是前朝一位宦官所著,不知何故到了莆田少林寺红叶禅师的手中。一日,华山派两位师兄弟前去拜访,偷阅宝典,因为匆忙没有读完,所以只是残本。红叶禅师觉察此事,派弟子渡元禅师去讨要宝典,这渡元禅师是其得意弟子,十分聪慧,华山派的二人因为各记下宝典一部分,回来后对不上,见到渡元禅师上门,便有心跟他讨教,一来二去,反倒让渡元禅师将宝典给记下来了。渡元禅师觉察到这是一部高深秘籍,有心练习,于是去信告知师父红叶禅师,只说自己六根未净,贪恋凡尘,想要还俗。红叶禅师长叹,心知这葵花宝典乃是祸端,便将原版宝典用火焚了。
殊不知,那渡元禅师还俗后,改名林远图,创建了福威镖局,并传下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林远图死后,辟邪剑法便遭到各方觊觎,更有岳不群怀疑辟邪剑法与葵花宝典有所渊源,但他一样都未见过,始终不得而知。
此时东方不败尚且不知这些,他疑惑任我行为何给他这等高深难得的秘籍,当随手翻开书页,但见第一页赫然写着八个字——欲练神功,引刀自宫!
东方不败大惊,又朝后看——如若不然,□□如焚,登时走火入魔,僵瘫而死!
“葵花宝典……好个任我行!着实是好算计!”
这是个赤/裸裸的阳谋!
尽管任我行以他做刀,但依旧不放心,便将这等高深绝妙的宝典给他,但凡江湖中人,谁不向往更高深的武功?便是他武功跻身一流,到底不是绝顶高手,神教内便有好几人在他之上,若遭围堵更是没有胜算。可这葵花宝典出自宦官之手,修炼条件苛刻,如果真依言这般去修炼,谁也无法保证得到精妙高深武功的同时,会伴随什么隐患。
压下心中震怒,他带上此书,去了定州。
桃朔白这两年并未外出,宅院也未买人,只将木叔四个安置在内,毕竟多年来,他也习惯木叔几人服侍。东方不败见这四人皆是高手,且又是他自小用惯的人,自无异议,况如此来更是安全无虞。
院中铺设着整齐的青砖,顺着院墙边打了三层花架子,摆着大大小小各色花草,桃朔白正拿着剪子修剪花枝,却见东方不败自门外进来,红衣翻滚,脸上犹带冰霜。
略微诧异,放下剪子问道:“什么事这般着恼?真是少见。”
东方不败将他带到书房,把葵花宝典拿给他看,声音依旧带着一丝冷色:“任我行提升我做副教主,将这本秘籍给了我做贺礼。”
“《葵花宝典》?他这是居心叵测啊。”桃朔白岂会不知这本书,根本都不必看。
对此,东方不败并不意外。
这两年相处,他们也常切磋武艺,更知晓他熟悉很多功法秘籍,所以特地将此书带来,便是猜测着他可能知晓一二。东方不败叹道:“原本这的确是本上乘功法,增加内力,以‘快’著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快到对方看不出破绽,便没有还手余地,亦或快到对方即使看出破绽,但这破绽转瞬而逝,对方已没了破解机会。可惜……”
可惜若要修炼,必须舍弃身为男子最重要的东西,代价不可为不沉重。
“你有何打算?”桃朔白问。
“任我行既如此防备我,若等他参透吸星*,出关之时,便是我命丧之时。我自是要先下手为强!”东方不败早前便隐约有这想法,以他的武功和性情,怎肯一辈子屈居人下,甘为驱使。
“任我行心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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