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晃动手机:“刚刚接到程译的电话,他出车祸了,小腿骨折,现在在医院里。”
朔白一愣,想到程译一天都不肯停休的性子,不禁笑道:“怎么弄得?严不严重?”
“还好。去看看吧。”君肆取了车钥匙,和朔白一起去医院。
到了医院,问清楚病房号,却见程译的病床边有个漂亮的女孩子在削苹果。
“你们来了。”程译抬手冲两人摇了摇,拍拍打着石膏的腿,笑着说:“不算严重,住两天医院就能出去了。”
那个女孩子满脸歉意和感激的说道:“这都是我不好,走路大意,如果不是我撞到程先生,程先生也不会被车撞到。”
原来这女孩子和朋友一起逛街,嬉闹时用力过大,一下子将正在拍照的程译给撞出了行人道。那么巧,正好一辆车过来,虽然只是擦带了一下,但小腿还是被碰的骨折了。
司机将程译送到医院,交了一部分住院费,程译也没为难对方,毕竟是个意外。这个女孩子虽然受了惊吓,但还是留在这里,说是要照顾他。
不过看得出来,女孩子愧疚是真,但对程译点儿想法也是真。
程译再三推辞不过,只好装作平淡的样子,这时候看到桃朔白两个,无疑见了救星。
“李小姐,我朋友来了,之后的事情就不必麻烦你了。等医生再检查之后,我会出院回家休养,你回去吧。”程译委婉的下了逐客令,实在是个陌生女孩子的殷勤他消受不起啊。
这位李小姐皱眉道:“那怎么行,怎么也要住两天才行。”
君肆拉着桃朔白走道病房外面,显然是要程译自己去处理。
程译来不及喊住二人,只能耐着性子应付李小姐,最终将人给走了。
“艳福不浅啊。”君肆重新进来,云淡风轻的调侃了一句。
“是不是朋友啊,看到我有难都不帮忙。”程译知道君肆看热闹不嫌事大,所以也只是不满的说两句。拍拍腿上的石膏,叹着气道:“运气真不好,这下子只能躺着了。”
“医生怎么说?”桃朔白见他气色不错,应该问题不大。
程译说道:“轻微骨折,问题不大,但是石膏要等两三周才能拆。今天就能出院,反正也不是强制住院,医院里到处都是消毒水儿,实在不好闻。”
“我看你还是躺一天再说,给你请个护工,转到贵宾房,如果没什么问题,明天给你办出院。”君肆根本不是商量,直接就去办了。
程译无奈,只好怜悯的看向桃朔白:“你说你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人。”
“祸从口出。”桃朔白提醒道。
“他又不在。”程译拿起刚才李小姐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口,有些疑惑的朝走廊上望:“出什么事了?”
桃朔白也感觉到了动静,似乎不是小事。
房门推开,君肆返回来,嘲笑程译:“你的运气真不好,霉运双至。”
“什么霉运双至?”程译茫然。
桃朔白放开五感神识,马上就明白了事情原委:“清场了。”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护士进来通知:“很抱歉,今天医院里有火警演习,请你们配合一下。请程先生乘坐轮椅转移到楼下。”
“火警演习?”程译哪里会相信,但是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所以也没多问。
三人出了病房,和其他病人和家属一起,在医护人员的引导下,通过电梯和楼梯朝楼下转移,一切有条不紊。
这里是六楼,在上面的七楼,此时手术室内正在进行一台手术,病人是富豪高兆天的儿子高俊霆。高兆天来到医院等待儿子手术,本就为手术担心着,谁知却接到威胁勒索电话,对方声称在医院装了炸弹,要高兆天付出十亿赎金。
高兆天命保镖查看,在正对手术室的下层冷气通道内确实有炸弹,两个小时后就会爆炸。
高俊霆的手术已经做到一半,别说根本就不能移动,就算能移动也没用,因为这台手术所需要的仪器,只有这家医院才有。
重案组闻讯而来,立刻想到了之前时代中心的爆炸案,他们一直在追查,已经有怀疑对象。这次再通过背景调查,发现嫌疑人黄志斌的父亲曾和高兆天是生意伙伴,同为公司董事,后来争夺主事权失败,被踢出公司。当时就是高兆天揪住把柄罢免了其职务,又因其涉嫌亏空,遭到调查,最后上吊自尽。其母亲受不了打击,心脏病发而亡。
这一点可以证明黄志斌的作案动机。
另外,黄志斌曾在澳洲学习电机工程,还曾在国外沙漠做过爆炸试验,为此留有案底。所以他完全有作案的能力。
警方将医院清场,却无法挪动高俊霆,也无法移动炸弹。
之前黄志斌曾在公众场合放置过两次炸弹,连军方拆弹专家都解除不了,这就是他的试探,确定了这一点,然最终针对高家父子展开了复仇计划。
高兆天为了儿子,不准备报警,可警察追踪前两宗爆炸案,查到了黄志斌身上。黄志斌藏有枪支,在警察搜查时开枪,反被打伤。那么凑巧,高兆天刚好打来电话,警察得知了医院有炸弹的事情,从而介入。
这时撤出大楼的病人们看到有不少警察,意识到事情不那么简单,更何况医护人员又将他们安排到另一栋楼。
“喂,到底是什么事啊?”程译小声的询问君肆,感觉君肆知道内情。
君肆没瞒他,但说话避着旁人,免得引起恐慌:“你应该知道这段时间香港有两宗爆炸案吧?”
程译点头,接着猛然一惊:“你是说……”
“警察会解决的。”虽然是千钧一发,但事情还是完美落幕,所以不需要他们干预。
反正程译的问题不大,又发生这种事,干脆先回家,改天来办出院手续。
事情的最终结果和原剧一样,景博相助,成功拆除了炸弹。
这个案子看似落下帷幕,知晓剧情的桃朔白却明白,这次的事终有祸端埋下,并以此引发的另一桩案件。桃朔白尽管知道,却犹豫是否要提醒犀利妹,因为若没有后面案件的发生,犀利妹依旧得不到景家人的认可。
罢了,总归一开始就没插手,反正也没伤亡,事情如何,还是任其自然吧。
若非是景博主动提出分手,桃朔白便是不管闲事,也会帮犀利妹一把。
如今景博和犀利妹交往,尽管景博父母不赞同,但两人的关系已经进入平稳期,相较而言,现实的冲突矛盾开始显现,这主要体现在两人的家庭环境。
景博生日,他有心将犀利妹正式介绍给家人,所以提出在香港过生日,并请犀利妹一家来参加。景博父母心里不乐意,但这二人自持身份教养,行事相对含蓄,但景博的姑姑景致性情可不同,对犀利妹的成见简直比景博父母还重,且惯会使用心机手段。
上一回景博带着犀利妹和家人喝茶,其母慧珠假借头疼没去,姑姑景致根本无视犀利妹,只和姐夫景然说话。景博意识到家人的排斥,有些心疼犀利妹,若仅仅是这样,他还不会如何,可姑姑紧接着就说了一番话,令景博面上变色。
景致嘴上道歉,说忽略了犀利妹,又说:“不是我有心不理你,只是我们说的不是慈善晚会就是舞会,都是一些上流社会的活动,你又不懂。不过没关系,你没见识过嘛,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这就是直至犀利妹出生太低,够不上他们的层次。
犀利妹又尴尬又黯然,不是伤心自己出生不好,而是难过景博的家人嫌弃她。
景博不忍犀利妹继续难堪,寻个托词就要带她离开。
景致端着姿态,言语看似客气实在冷漠嘲讽:“哎呀,不好意思闷到你女朋友,可是我又不会什么草根阶层的话题,下次再聊吧。”
倒是景父客气了一句:“这么快就走啊,不吃东西了?”
然而便是景博也知道,这仅仅只是上流社会的客套礼节,根本没有任何真心。最排斥犀利妹的就是他的父母,父母明面儿上没有出言嫌弃,但纵容姑姑的行为,已经完全能说明问题。
景家父母之所以不自己直接出手,只是怕弄坏了和景博的关系,由姑姑来做,反倒更合适。
这之后犀利妹虽然难过,可是早在和景博谈恋爱时就预料到了,所以家人一开解,她又振作起来。但是没想到,没几天姑姑景致打电话约她出去,又说了一堆让她很难堪的话,更甚者带她到名店买包,要她花两万块给景博妈妈买个包表心意。
两万块对于犀利妹来说的确是不小的一笔钱,但她并不是吝啬不肯出,而是看出景致有心羞辱她。
景致当着店员和顾客的面儿,毫无顾忌的将她说成一个攀高枝的灰姑娘,又说她想得到就得付出等等。
犀利妹从没觉得一个人的嘴可以这么恶毒,简直像最锋利的刀子,全都朝她心上扎。
犀利妹不是没自尊,她只是为了两个人的感情一直忍着,这一刻却是忍不住了,狼狈的离开了这家店。
景致志得意满的微笑,殊不知此事都被景博的一位朋友看在眼里。这位朋友觉得景致行为太过分,看不过眼,所以打电话和景博说了。
景博得知此事的感受可想而知,哪怕自小受到贵族般的教养,也忍不住质问姑姑。
景致却颠倒黑白,反而说犀利妹吝啬小气,说自己好心没好报。直到景博说出是自己朋友目睹一切,景致才悻悻不语,可神色间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正因为之前有过不愉快,令景博更想得到家人支持,所以这次生日,特意请了犀利妹一家。
谁知景致却去请了家族里一位长辈,三叔公景森。
三叔公是家族里辈分最高的人,显然,景致是用三叔公来压制景博,并且进一步对付徐家人。不出所料,这位三叔公眼里人的等级观念也是很重,自持高贵,肆无忌惮说徐家是下等人,俨然是倚老卖老。最终双方撕破脸,不欢而散。
景博自然生气,头一回用质问的语气对家人。
其父景然反问他:“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是我们请了三叔公,但有问题就是有问题。难道说,你要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为此和整个家族断绝关系吗?”
这句话令景博心头微震,茫然、恐惧、绝望,好似原本明亮的路途突然黑暗无光。
他是喜欢犀利妹,可是从没有想过为此和家族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