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应快,黑影的速度更快。
只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被击晕了。
“谁?”韩茹雅察觉有人靠近,坐起身,见来者,先是一愣,随即问道:“找我有事?”
“跟我去一个地方。”银面也不废话,直说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想带她去一个地方。
“我不认识你。”韩茹雅不傻,任何人叫她去哪儿,她都会去,余光瞄了一眼四周,没发现烈焰进来,准备叫人进,银面开口打断她的话。
“烈焰不会进来了。”被他打晕了,想进来也进不来。
“你把烈焰怎么了?”韩茹雅担心起来,她深知,烈焰若是进不来了,一定是出事了。
“他是莫如风的属下,保护你的人,我能把他怎么了?”银面看着韩茹雅,态度生硬,说道:“你要么自愿跟我走,要么被迫。”
韩茹雅嘴角一抽,她有选择吗?无论选自愿,还是被迫,都是要跟他去,同时,她也很好奇,他到底想带她去什么地方?
银面把她带出宫,宫外,韩茹雅心神不宁,她不认识银面,跟他出来,她不可能放心,明明天气闷热,她却感觉全身冷汗淋漓,又走了很长一条路,刚流产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殷卧雪叮嘱过她,最好卧*休息,别起来走动。
跟银面出来,她就将殷卧雪的叮嘱抛之脑后了,她跟不上银面的脚程,却也不想落后太多,尽量跟上他,却因此面容惨白无力。
银面走在她前面,突然转身,两人走了快两个时辰了,这还是银面第一次停下脚步,转身看她,当他见韩茹雅苍白近乎无血色的脸时,有一瞬间的恍惚,淡淡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韩茹雅摇头,她表面柔弱,内心却极其坚强。“到了吗?”
“你真没事?”银面追问,看她的样子没事才怪。
“我……”韩茹雅刚开口,就被拥进一个铁一般坚硬的怀抱,银面把她抱得很紧,紧得好似生怕她会消失不见了,韩茹雅先是一愣,她怎么也没料到银面会突然抱住自己,随即反应过来,开始挣扎,银面抱得太紧,任她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他的怀抱。“放开我。”
“小妹……”银面的声音有些哽咽,韩茹雅愣住了,僵硬着身体,任由他抱着。
不仅仅是因为他叫她小妹,而是银面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哭泣。
在韩茹雅看来,银面即使带着面具,给她的感觉是一个刚正不阿的男人,不可能有这种声音,这是一种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突然之间发泄而出。
两人的身体如何亲密的贴合,韩茹雅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他身上的气息不似杜威,也不似莫如风淡淡的薄荷清香,而是一种陌生,她有些排斥,却又不忍心推开他。
不知过了多久,银面才将她放开,调整好情绪,歉意的说道:“抱歉。”
“你……”韩茹雅心中有很多的疑问,却不知如何问起。
“能让我再抱一会儿吗?”银面问道,却没给她回答的机会,再次将她抱进怀里。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更紧紧的抱住她的腰身,韩茹雅在他怀中微微喘气。
目光越过银面的肩,一座坟墓出现在韩茹雅视线内,韩茹雅先是一愣,随即惊骇,伸出手想要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可是才一抬起手银面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愈加将她抱得更紧,被他这么刺激,韩茹雅腹部原本的沉痛瞬间转化为刺痛!
“为什么?”韩茹雅问,为什么带她来这里,银面到底想要做什么?
银面放开她,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身,朝坟墓走去。
韩茹雅心情久久未能平复,不可否认,银面温暖的怀抱让她安心,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这样被他紧紧的拥抱过,若不是她看见那座坟墓,估计,她会贪恋他的怀抱。
“她是我小妹。”银面蹲在坟墓,拔着坟墓上的草。
韩茹雅目光一睁,紧咬着银牙,强忍着自腹部传来的痛,问道:“我认识她吗?”
她不记得自己认识,因她是韩家庶女,又不得*,无论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还是皇族的郡主或是公主,都不愿意跟她做朋友,殷卧雪不嫌弃她,让她很意外,自然想要跟殷卧雪成为朋友。
“她叫蓝茹雅。”银面回答。
刹那,一种难以言语的痛苦让韩茹雅无法开口说话,脚下退两步,靠着身后的树,缓缓的滑下。
听见身后的动静,银面却未回头,又说道:“你们不认识,但你们长得很像。”
韩茹雅勉强的张开眼睛,看着银面蹲在坟墓前那傲然的背景,紧咬的牙关不能松开,痛让她几乎要失去意识。
对银面的话,她并不在意,世间长得相似的人多的是。
“小妹很漂亮,家人都爱她,视如珍宝,可惜,她命不好,爱错了人,不仅毁其身,还……”银面说不下去了,蓝家*之间所有人被灭,而他是唯一的漏网之鱼,却不敢以真面目,真身份见人。
突然,韩茹雅眼前一黑,昏阙过去,即使靠在树上,也因四肢无力气而瘫倒在地上。
银面深吸一口气,依旧在自顾自的说着,完没注意到,韩茹雅晕倒了,听不见他所说的话了。
“你说我小妹……”银面回头,见倒在地上的韩茹雅,先是一愣,随即叫了一声。“韩茹雅。”
没回应,银面慌了,这种惊慌是从心底涌出,自从蓝家被灭,他就没也没心慌乱过,忙冲上前把昏睡的人抱起,结果被她裙摆鲜红的血迹给刺痛双眼。
他就觉得奇怪,她的脸色那么惨白,她却说没事,他还以为是他刚刚走得过快,没照顾到她的步伐,所以才这样。
“莫王妃。”银面又叫了一声,依旧没反应,把她的身体腾空抱起,施展轻功,落叶疾风掠起。
医馆。
他本想带她回皇宫,回宫有一段路程,怕她坚持不住,只能带她到最近的医馆看病。
偌大的房间里,摆着几个很大的药柜子,上面的药材罗列得整整齐齐,丝丝缕缕的药香环绕,沁人心脾。
几名药童在柜台后利落的称量草药,然后分类打包,也有的在把草药研成粉末,再灌入瓷瓶,在这一片忙碌的对面,坐着不少等待药材的人。
“大夫,快。”银面抱着一直在滴血的韩茹雅跑进来,直接抱进里室。
大夫见状,将正在诊断的病人交给药童,自己跟银面进内室。
被抱着进来,又流了那么多的血,一定是大问题,医者父母心。
大夫为韩茹雅诊断片刻,先是一愣,随即用一种诡谲的眼神看了银面一眼,问道:“你是她相公?”
“不是。”银面皱眉,被他问得莫明其妙,难道他看病,还要问他是不是病人的丈夫吗?如果不是,他就不给治吗?若不治,这家医馆也将会没了。
“你先出去。”大夫说道,如果是,可以留,但不是,完全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银面想了想,看了韩茹雅一眼,没犹豫的走了出去,她是莫如风的王妃,他在场确实不便,走出医馆,去布店给韩茹雅买了一件新的衣裙。
回来,大夫还没出来,又不让他进去,他只能站在外面等。
等待的过程很慢长,也是煎熬,他从来没有这么烦,这么没耐心过。
终于,在漫长的煎熬过去之后,大夫从里屋和外堂相隔的珠帘处伸出头来,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总算结束了,银面身影一闪,瞬移到了大夫的面前。
他还没说话,大夫率先问道:“她相公呢?”
银面愣了一下,是他将她送进这家医馆,大夫却问他韩茹雅的丈夫。
“不在。”银面回答。
大夫翻白眼,这不废话吗?如果在,他还会问吗?
“她情况怎么样了?”银面问道。
“你是他什么人?”大夫问道。
银面怒。“你只需告诉我,她的情况怎么样?问那么多做什么?她到底怎么回事?”
他问的大夫一句未回答,反而过了他不少,尽问些莫明其妙的话。
“路见不平?”大夫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