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黛黛一回到采兰院,便再忍不住心头的那股嫉妒之情,哐当哐当冲进屋子里,将锦盒子朝桌上一砸,砰咚一声响。
孙姨娘桌上的账本子被周黛黛砸得一跳,人也让她惊得差点儿跳起来:“怎么了,又发哪门子火?”
周黛黛满脸怒容朝着孙姨娘:“她周湘君哪里来的脸,顶着个粗野的名声,成天见人就张牙舞爪,倒让七爷看上了!要接她去王府!”
孙姨娘也有些惊讶:“七爷要接她去王府?她要做王妃了?”
周黛黛怒极反笑:“做王妃,她也配!”啐了一口,又跺了跺脚:“这腿还没好就到处勾人,贱人就是贱人,这会儿学着勾男人了!”
红棉记恨着湘君上次和她的过节,此刻便火上添油:“这会儿搭上了七王爷,连自己的弟弟也送了过去,真真吸血的恶鬼!”
两人这一句一句越发将人骂得不堪,孙姨娘听得这吵闹之声,也额头发痛,呵斥道:“够了!这还不够乱么?”
周黛黛被她一吼,顿时委屈上来,带了哭腔张口:“她周湘君有什么本事,能遇见这种好事。”
孙姨娘也不忍心周黛黛哭,捧了周黛黛的脸柔声哄道:“她现在得势,咱们得先忍着。”
“她会不会对付咱们?”
孙姨娘手掌不由自主摸上了肚皮:“她是长大了,要露出獠牙来,可老娘比她这岁数不是白长的。”
次日,湘君被惜月一大早就从被窝里挖出来,穿上了五幅锦裙,又按在镜前给她挽了个娇俏的灵蛇髻,在抹了胭脂点了黛眉,打扮得十分隆重,而后又灌了一碗稀粥,才将她扶出门去。
周子扬起得早,早在外等着她,看她一副恹恹样子,又好笑她像个孩子,湘君不带搭理周子扬,只爬进宽大的马车。
一进马车,她就看见一只绣兰大方枕头,想着周弘还挺周到,就垫在屁股下面坐着,屁股一下陷在大方枕里面,摇摇晃晃过了半个多时辰,才到清河王府。
湘君下了马车,只见红门耸立,颇有华贵之风,周子扬将她引进门,只见两片耸立的松柏林子,一路行过,未进正堂,一路踏着回廊而去,碧瓦朱甍,华贵自不必说,更甚者,廊外假山林立,偶有野鸟啼叫,回廊之下偶有凌空之处,只见沟渠淙淙,原是在林园中凿了河流出来,这乃是生生造了个园中天地出来,她又暗自感慨周弘实在是忒有钱。
三人一边赏景致,一边赶路,曲曲折折之间行到一方独立大屋前,雕花红门敞开,一片静默之声。
周子扬叩了叩门,湘君伸着脖子朝内望去,只见屋中敞亮,周弘半披衣衫坐在书桌前,手里握着一本册子,抬头看来:“进来。”
湘君跟着周子扬进了屋子,朝周弘见礼,他眼光朝湘君扫了扫,嘴皮轻和一拉:“来了,先坐一会儿。”又低着头看册子去了。
陆子易引着湘君坐在一旁的小书桌上,周子扬“咦”一声,又不敢搅扰周弘,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多了张书桌来?就让阿姐呆在这儿么?”
陆子易转身端来了一叠书:“七爷这几日忙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闲下来,只好劳烦姑娘在这儿等着。”
周子扬......抿了抿唇:“那我...”
陆子易道:“你先搬进来,而后随我去军中走一趟。”
湘君在一旁听着,一个头两个大,合着她今儿真要在这儿干巴巴守着周弘,抬手翻开陆子易放在桌上的书问道:“我就在这儿看书么?”
陆子易道:“您要看其它的也行,只是七爷忙,姑娘勿要吵闹。”
湘君耷了耷眼皮,她长得像个吵闹的人?嘴皮子开了开:“不会。”
周弘听他们这头唧唧歪歪一阵儿,也抬起头来,皱了皱眉:“出去!”
这话已经是在赶人,陆子易领着周子扬出门而去,湘君望着那俩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低下头看书。
两个书桌上的貔貅兽熏炉里香气氤氲而出,她看得累了,总归是觉得乏味的,悄悄去盯周弘,周弘提笔阅着手中的绢帛,偶尔在一旁的宣纸上落下几笔,像是在记名字。
她只觉得那绢帛眼熟,方才记起这可能是学堂里的,顿时又想不通,为何女帝要让周弘来选人,按理说这女帝夺了周家的江山,应该打心底里怵周家,原先立的几位太子也都该废的废,该放逐的放逐,这个太子倒是还没动,只是......也不像有好结果,偏周弘倒是越发受重用了。
这问题她想不通,脑子又倦,垫着下巴望着美人颜,竟然慢慢吞吞睡着了。
“你倒是睡得着。”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周弘正半弯着脖子盯着她。
湘君吓得醒了神,周弘哈哈一笑,又沉下脸色:“知不知道你的酷吏策哪里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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