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段修罗顿时笑得满脸桃花开:“那感情好,他要真的愿意,我正好把这烫手的山芋送给他,要不要我给你做媒?”
水冰玉对他这种急于甩包袱的做法非常不屑,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段修罗摇了摇头:“还说不是妖孽?这天底下哪有女孩子自己给自己做媒的?不过也随你,我正好在一旁看好戏。”
水冰玉笑笑:谁说不可以?就算以前没有,我就来做第一个好了。我自己的事,干嘛要让别人替我做主?
大厅的饭桌上,端木琉璃很快就发现蓝醉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是心烦意乱,不但眉头紧锁,有好几次还把夹起来的菜掉在了桌子上。
不等她开口,楚凌云突然哼了一声:“我家的饭菜虽然多,但也犯不着如此浪费吧?”
蓝醉回过神,居然并不曾反驳,筷子一伸就要去夹那些掉在桌子上的菜。
楚凌云皱眉,手指轻弹,嗤的一缕指风过去将他的筷子弹在了一旁:“我开玩笑的,你不会连这个也听不出来吧!你到底怎么了?”
蓝醉看他一眼:“没事。”
然后低下头猛扒白饭,一口菜也不再吃。
楚凌云差点抓狂:“喂,我没说掉在桌子上的就是你那份,说你一句还翻脸了?”
蓝醉皱了皱眉,砰地把碗放在了桌子上:“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大早晨的干嘛看我这么不顺眼?是不是嫌我在这住的时间太长了?”
楚凌云眨了眨眼,突然一把抓住了端木琉璃的手:“琉璃,他是不是发烧了?大清早的怎么满嘴胡话?”
端木琉璃安慰一般拍了拍他的手,浅浅一笑:“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恋爱中的人智商等于零。”
楚凌云立刻得意地点头:“记得,意思就是说为情所困的人都会变成笨蛋。我明白了,你是说他这个样子正是为情所困的缘故?”
端木琉璃虽然神情未动,嘴角却不自觉地抽了抽,你可真是个好翻译。
转头看向蓝醉,她含笑说道:“此处没有外人,你明明白白回答我一句,你对水姑娘有心还是无意?”
蓝醉看她一眼,眼底深处掠过一抹深沉而复杂的光芒:“无意。”
这个答案自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端木琉璃更是不由眉头一皱:“无意?你确定?”
这一次蓝醉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确定,所以你们不要再乱说,我说过这一生只怕注定要孤身一人。”
扔下一句话,他站起身就走,楚凌云及时开口:“你别走啊,段修罗还在呢!”
“我知道。”蓝醉头也不回地回答,“我说过的话都算数,只要他不走,我不会走。”
高深莫测地一笑,楚凌云的语气很肯定:“琉璃,他在说谎。”
“嗯,这一点很明显。”端木琉璃点了点头,“如果对水姑娘无意,他绝不会如此心神不定,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楚凌云立刻摇头:“我敢肯定,水冰玉对蓝醉绝不是无动于衷,别忘了我是过来人,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是不是有意,我还看得出来。”
端木琉璃假装没有看到他满脸的得意洋洋:“既然郎有情妹有意,他为何不肯承认?莫非其中有什么阻力?譬如说段修罗?”
“也有可能是有所顾虑。”楚凌云接过话头,“譬如说,他介意水冰玉出身杀手。”
但是端木琉璃立刻摇头:“这个可能性几乎可以排除,蓝醉绝对不会在意这一点,就算有顾虑也是顾虑其他。”
楚凌云摸了摸鼻子,突然笑得十分奸诈:“你要真想知道,我可以帮你去问问。他如果看到我亲自去问,一定不好意思不说实话的。”
还是算了吧,你那些手段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不把他整个半死才怪。
端木琉璃苦笑一声:“有空的时候我问问他吧!”
楚凌云无比遗憾:“那好吧,如果你撬不开他的嘴,别忘了来找我,我一定可以。”
然而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接下来几天蓝醉似乎都在刻意躲着他们,不但平时几乎不见人影,就连一日三餐也很少出现,好不容易碰到一次,又总是说不上几句话他便匆匆离开,说是有事要做。
不过巧合的是,有一次端木琉璃从院中经过,正好看到水冰玉从另一侧而来,若是正常行走,很快就会与蓝醉走个面对面。可是,当发现对面过来的人是水冰玉,蓝醉立刻生硬地一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而去,这分明就是逃避。
蓝大公子,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同样是水冰玉想要知道的,因此这日中午,当她端着托盘从院中经过,再次看到蓝醉避她如蛇蝎一般绕道而走的时候,她决定,她的忍耐到此为止。
抿了抿唇,她将托盘扔在院中的石桌上,紧跟着追了过去。
蓝醉所去的方向是后花园,他就是瞅准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吃饭,才想跑到这里来静一静的。
谁知刚刚迈进后花园的门,他便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而且不用回头他便知道来人是谁,不由唇线一凝,来人已经开口:“蓝公子,请留步。”
已经被人点到了鼻子上,再强行离开未免太过失礼,蓝醉脚步一顿,转过身的同时面上已经没有任何异常:“我都躲到这里来了,总不至于是在监视你了吧?”
来人自然正是水冰玉,听到这句话,她明显地一怔:“蓝公子的意思是……”
蓝醉淡淡地挑了挑唇角,神情依然平静:“你不是说既然身份已经挑明,我便不需再对你太过戒备了吗?那我自然要躲着你,免得你继续误会。”
水冰玉的眼中掠过一抹恍然:“原来这几日蓝公子一直躲着我,是因为这个?”
蓝醉依然淡淡地笑着:“不然你以为呢?”
水冰玉一时有些无言以对,却总觉得蓝醉并没有说实话。如果仅仅是为了说明已经不再对她时时戒备,似乎也用不着隔得大老远就绕着走吧?
目光一闪,她微微一笑:“我以为蓝公子觉得我讨厌至极,所以宁愿多绕了好几个圈子也不愿靠近我半步,这才想来问问,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蓝公子。”
说着说着,她已经委屈地红了眼圈,最后更是慢慢地低下了头,两只手不停地拧着自己的衣角,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可怜兮兮。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在微微地颤动,似乎挂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再听到那软糯糯的声音,蓝醉只觉得内心深处某个角落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好不难受,令他本能地脱口而出:“你不要乱想,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相反我……”
水冰玉惊喜地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璀璨得仿佛天边的晨星。可也正是因为对上了那双澄澈的眼眸,蓝醉猛地住了口,脚底下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不,我……”
水冰玉抿了抿唇,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句沉不住气,否则说不定就可以听到他的真心话了。
尽管如此,她依然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是吗?只要蓝公子不讨厌我,那我就放心了。我现在每天都想见到你,跟你说句话,可是你却总是躲着我,我这心里……”
蓝醉一怔:“你说什么?想见到我?”
水冰玉毫不犹豫地点头:“嗯,其实先前我们还没有表明身份的时候,你说只要我不走,总能时时看到你,我……我其实……我很高兴的。”
蓝醉只觉得心跳如擂鼓,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忘记了原本的顾虑,只觉得有一股无法形容的喜悦袭上了心头,原本冷淡的声音也变得柔和:“为什么?”
“不知道。”水冰玉乖乖地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只要能时时看到你,我就很高兴。不过这几天发现你总是躲着我,我就想那一定是因为我是个杀手,你觉得我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根本瞧不起我,不屑于跟我……”
“我没有!”蓝醉立刻摇头,“我若是瞧不起你,怎会对你……”
说到这里,他再次处住了口,急得水冰玉暗中咬牙,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不过此情此景,后半句话究竟是什么她也能猜个*不离十,顿时更加惊喜得眼睛亮闪闪:“怎会对我怎样?”
然而她的迫切却令蓝醉本能地后退了一步,眼中刚刚升起的柔情迅速隐没。深吸一口气,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也没有瞧不起你,就这些。”
说完他转身迅速地离开了。生怕水冰玉追赶,居然用上了绝顶轻功,眨眼消失无踪。
若是换了别的女子,必定会伤心万分,患得患失,甚至泪水涟涟,可是水冰玉反而眨了眨眼,满脸狡黠的笑容:“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吗?既然明白了你的心意,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
就像我们家主子说的,我从来都痛快得很,想要就是想要,不必扭扭捏捏,也不必故作矜持……哎呀,坏了!
她突然想起段修罗的午饭还扔在院中的石桌上,不由大叫一声,甩开脚丫子就奔了回来。糟糕的是石桌上已经空空如也,难道被别人端去喂狗了不成?
已经可以想象段修罗抓狂的样子,水冰玉暗中苦笑一声,立刻赶到了厨房,转了一圈却不曾发现她的托盘,只好硬着头皮回到了房间。
不过刚刚走到门口,她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分明就是她从厨房端来的几道菜!
心中一喜,她通的推开门闯了进去:“主子,您都吃上了?”
段修罗正夹着一筷子菜送进口中,一边嚼一边哼哼地说道:“美色当前,连主子都不要了,咱们二十几年的情分了,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情深意重?”
无论如何这次的确是自己不对,水冰玉颇有些讪讪然,靠过来坐在了他的面前:“你这不是吃上了吗?对了,谁给你送过来的?”
“还能有谁,当然是我自己去拿的了!”段修罗抬头看她一眼,“左等你不来,右等你不来,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你到底有点进展没有?”
水冰玉瞪他一眼:“你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呢!我只不过是去问了蓝公子几句话而已。”
“是吗?”段修罗立刻表现得兴致勃勃,“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娶你过门?他怎么回答的?”
水冰玉火了,砰的一拍桌子:“你除了着急把我嫁出去,还能不能有点别的想法?”
尽管那一声巨响威力不小,段修罗却面不改色,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只是突然笑得十分暧昧:“有哇,不过你确定要这样做?”
水冰玉一呆:“什么?哪样做?”
段修罗眨眨眼:“我看你比蓝醉还要着急,难道你不是想先洞房后成亲?”
水冰玉咬了咬牙,突然呼的一掌向着他的面门击了过去。段修罗哈哈一笑,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已经连人带凳子闪到了一旁,连连讨饶:“好啦好啦,开个玩笑,生那么大的气干什么?快跟我说说,你跟蓝醉都说了什么?”
“你最好正经点,不然跟你拼命,听到没有?”水冰玉瞪了他一眼,这才转回到了正题,“其实我刚才就是想问问,他对我到底是怎么个意思,结果他说……”
将二人的对话捡要紧的重复了一遍,段修罗顿时兴味盎然地挑了挑眉:“我听出来了,其实最重要的,是他没有说完的那两句话,第一句,他说从来没有讨厌过你,相反……第二句是他说没有瞧不起你,否则怎么会对你……”
水冰玉不自觉地点头:“没错,我也是这样认为,也就是说他对我其实是有意思的,但是很明显他在顾虑什么。”
段修罗想了想:“那你打算怎么办?需不需要把他的顾虑弄清楚?”
水冰玉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当然希望,因为说不定他的顾虑对我而言完全不成问题呢?当然如果真的是不可逾越的障碍,那就没办法了,只当我们两个有缘无分。”
段修罗看着她,唇角有一丝温和的笑意,眼中有着明显的赞许:“冰玉,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性子。你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什么,你会尽你最大的可能去争取你想要的,但是如果终究得不到,你也不会要死要活,痛不欲生,因为你一向认为只要努力过了就没有遗憾。就算是须眉男子只怕也很少有人能做到像你这样洒脱,拿得起,放得下。”
水冰玉眼中的光芒也很温和,看着段修罗就像看着自己的大哥,亲人,口中却故意调侃道:“原来在你心里,我有那么好?既然是这样,怎么不见你对我动心?地狱门门主夫人的头衔,其实我已经垂涎了很久了。”
段修罗忍不住失笑:“你可拉倒吧,哄鬼呢?从一开始到现在,你对我就只有兄妹之意,绝无男女之情,我根本就不是你桌上的那道菜。”
水冰玉愣了一下,忍不住哈哈大笑:“跟谁学的?还不是我那道菜?这个说法倒是新鲜。”
“还能有谁,当然是跟王妃了。”段修罗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这几日跟她聊了几次,我发现我对她越来越……”
“喂!你还没死心?”水冰玉立刻打断了他,“我可听人说了,狼王最忍受不了的就是有人打狼王妃的主意,你真的打算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啊?”
“有什么关系?”段修罗居然满脸不以为然,“反正我就算不打狼王妃的主意,狼王也要跟我一决雌雄了。既然如此,选个好彩头,我打赢的*就更强烈一些。不说我了,你打算怎么调查蓝醉的顾虑?”
水冰玉挠了挠头:“我还在想,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很难得的,晚饭的时候蓝醉居然出现在了饭桌旁,只不过满脸纠结,一看就不是来享受佳肴的。
楚凌云与端木琉璃对视一眼,各自心中有数,却谁也不曾开口,看他究竟要纠结到什么时候。
饭菜上了桌,蓝醉却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又沉默了片刻,他突然问道:“我想回靖安侯府,马上就走,行不行?”
端木琉璃忍不住失笑:“靖安侯府是你家,腿长在你的身上,还用得着征求我们的同意吗?”
蓝醉皱了皱眉:“可是我承诺过,只要段修罗不走,我也不会走的,我不想食言。所以,不如你们赶我走,随便找个理由。”
这一次,连楚凌云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瞧你那点出息,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吓得落荒而逃,传出去不怕丢了你蝙蝠公子的脸吗?”
更加难得的,蓝醉居然红了脸,有些不敢面对楚凌云的目光:“谁、谁说我是被水冰玉给吓的,我就是想走了不行吗?”
楚凌云笑得越发开心:“我只说是一个小姑娘,什么时候说是水冰玉了,你这叫不打自招懂吗?”
蓝醉愣了一下,俊脸越发红彤彤的。秦铮早已难掩好奇,凑过去说道:“蓝大哥,王妃说你对水姑娘有意思,原来是真的?”
“假的!”蓝醉仿佛被蝎子蛰了一样,腾地站了起来,“没有的事,你再乱说,我跟你翻脸!”
秦铮愣了一下,委屈地转头向邢子涯诉苦:“子涯,你瞧见蓝大哥了么?好讨厌……”
“乖。”邢子涯平静地嚼着饭粒,“谁让你多嘴了?你看我,就算想知道也不问,反正会有人做出头鸟。”
感情我就是那只倒霉的出头鸟呗?秦铮叹了口气,果然聪明地闭上了嘴,只管支着耳朵听就好。
不过蓝醉显然不想再给他们发问的机会,一口饭都不曾吃便甩手而去。楚凌云皱了皱眉,刚要起身,端木琉璃已经一抬手拦住了他:“你们吃,我去看看。”
蓝醉虽然跑的不慢,但去的方向是他自己的房间,所以端木琉璃很快就追了过去,轻轻叩响了房门:“蓝醉。”
片刻后,蓝醉的声音传了出来,只是有些闷闷的:“门没锁。”
端木琉璃淡淡地笑了笑推门而入:“真的生气了?你也知道他们没有恶意。”
蓝醉站在窗前,回头看她一眼:“我知道,我不是生他们的气。”
端木琉璃走到他面前,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什么也不说。一开始蓝醉还跟她对视,片刻后便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你看什么?我真的没有生气。”
“我知道。”端木琉璃点头,“我只是在想,你顾虑什么。”
蓝醉沉默,许久之后才轻轻吐出了一口气:“我不想说,你别问行吗?”
只这一句话,端木琉璃便知道她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早就知道蓝醉不会说实话,所以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证实他的确是在顾虑什么,而不是对水冰玉无意。
点了点头,她笑得温和:“你有权利不说,但我希望你能遵守承诺,等段修罗走了之后再离开。”
否则,我哪里有机会套出你的心里话。
这一次蓝醉沉默的时间更久,显然内心极度纠结,不过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了不起,就整天呆在房间里。
端木琉璃满意地点头转身往外走:“如此,我不打扰你了。不过你记住,当你想说的时候,随时来找我。”
看着房门缓缓合拢,蓝醉突然轻轻叹了口气:“这件事我可以跟任何人说,唯独不能跟你说。”
看着她回到大厅,楚凌云不由挑了挑眉:“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肯定要严刑逼供,正打算过去帮忙。”
端木琉璃摇了摇头,命人取过托盘盛了些饭菜,给蓝醉送过去。见她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楚凌云也就住了口,先吃完饭再说。
吃过饭,楚凌云起身将端木琉璃送回房间,笑得温和:“琉璃,你突然就不开心了,怎么了吗?”
“蓝醉承认他有顾虑,而不是真的对水冰玉无动于衷。”端木琉璃突然叹了口气,“你说,对他而言什么样的障碍严重到这样的地步?”
楚凌云侧着头看着她,目光越发温柔:“琉璃,你很希望蓝醉跟水冰玉在一起?”
端木琉璃摇头:“我只是希望蓝醉跟他真正喜欢,并且也真正喜欢他的人在一起。我虽然说过只有这样他才能把注意力从我身上转移,但我也不会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乱点鸳鸯谱,硬要将他不喜欢的人塞到他手里。”
因为这几句话,楚凌云想起了之前蓝醉又是给端木琉璃血魂丹,又是给她《身无彩凤双飞翼》等等那些事,不由微微一笑:“话可不是这么说,蓝醉的性子你也了解,如果不是他喜欢的人,你想塞也塞不过去。再说,他给你那么多好东西的原因你也知道,既没有私心,也没有男女之情……等等!我想我知道原因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眼睛一亮,满脸恍然,端木琉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我是说,我可能知道蓝醉在顾虑什么了。”楚凌云笑笑,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其实你也应该知道的,别忘了蓝醉给过你什么。”
端木琉璃依然不得要领,只好皱了皱眉:“嗯?”
楚凌云瞬间得意万分:“琉璃,原来你也有反应这么慢的时候,附耳过来。”
端木琉璃撇撇嘴,把耳朵靠了过去。楚凌云一把搂住她,轻轻说了一句话,便听她恍然地大叫起来:“啊!是了!天哪,这可怎么办?那不是我的罪过吗?”
楚凌云又笑了笑:“慌什么,我还没有说完……”
夜色渐渐深沉。
瑶池苑京城之中最大的烟花之地,但却并非唯一。城南的轩雅楼规模上仅次于瑶池苑,每日也是客似云来,热闹得很。
接到鬼面人传来的消息,三国太子虽然心中极不情愿,还是立刻赶了过来,上楼来到指定的房间。双方见礼之后,西门紫龙首先问道:“大人,为何这次要改在轩雅楼?”
坐在上首的鬼面人抬手示意几人落座:“虽然咱们都经过了易容改扮,但若是太过频繁地出入同一个地方,未免容易引人怀疑。”
三人这才恍然,跟着各自落座,谁也不曾抢先开口。鬼面人环视一周,接着问道:“这几日三位休息的可还好?”
西门紫龙拱了拱手,代表三人回话:“很好,多谢大人关切。”
鬼面人点头:“既如此,咱们便该商议商议正事了,毕竟耽误的时间越久,对我们越是不利。”
三人再度沉默下去,鬼面人却并不在意,接着说道上次我已经说过了,要想对付狼王,必须合三国之力才可以,但究竟怎么个合法,不知三位可有什么好主意?
接到另外两人的示意,西门紫龙叹了口气:“不瞒大人,这几日其实我们也曾悄悄商议过,却实在无计可施,不知大人可有什么好主意?”
这个回答显然也在鬼面人的预料之中,因此他并未动怒,只是冷笑一声说道:“此刻的狼王如日中天,单凭个人之力根本对付不了他,除非是造成群起而攻之的局面。”
三人一时不得要领,西门紫龙试探着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说,类似当年的卡依其部落之乱?”
鬼面人摇头:“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同样的招数对狼王无用吗?这一点我赞成,所以不管有多少个部落同时作乱,也休想让他再上当。”
西门紫龙皱了皱眉:“那……”
鬼面人显然已经想好了具体的行动计划,面对这三人的目光,他眼中闪过一道冷芒,终于慢慢吐出了几个字:“把我,变成他。”
三人又是一愣,早已满脸疑惑:“请大人明示。”
烛火摇曳,映照着四张鬼魅一般的脸。
这场商议一直持续了很久,在门外伺候的燕淑妃甚至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才突然听到室内传出了椅子挪动的声音,不由一下子惊醒,立刻打起精神待命。
片刻后,房门打开,西门紫龙等三人告辞离开。将三人送出去,她折回房中:“主人,都商议好了?”
鬼面人点了点头:“基本的行动计划已经敲定,只是有一些细节还需要再商议,并详细安排。”
燕淑妃却显得有些担心,迟疑着开口:“可是,他们三个会真心与我们合作吗?属下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有些……沉重。”
鬼面人冷笑:“真心是不可能的,别忘了他们早已萌生出退缩之意。只不过我这次的计划对他们十分有利,他们才愿意一试。”
燕淑妃点头,片刻后同样一声冷笑:“这种合作原本就是各取所需,一旦发现不对,自然就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哪来的真心一说?不过既然如此,主人可曾想好万全之策?万一他们三人临阵倒戈……”
“就凭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鬼面人淡淡地笑了笑,“我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和证据指证我,所以,没有人会知道我的真面目,在我大事成功之前。”
燕淑妃松了一口气:“是,主人英明。”
鬼面人看她一眼:“我要练功,你先出去吧!”
燕淑妃答应一声转身退下,他便走到走到床前盘膝而坐,继续修炼神功。
快了,很快了,只需再稍等几日,他的神功便可彻底练成。到那时,所谓狼王根本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