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不仅是敬他本事,也是爱他人才;如果说孙策如朝阳,那么周瑜只能以碧玉相比,孙策的性格自有一番爽朗不羁之处,而周瑜却是谦谦如世家子弟,看着不沾丝毫烟火红尘之气,他风姿隽秀,与孙策并行,当真如日月相映,也无怪乎被后人赞为“江东美周郎”了。吕蒙相较孙策、周瑜更为年少,他身量虽然还未张开,但也清俊动人,自有一股坚忍倔强之气,苏妩肯三番两次帮他,除了他确实有本事之外,和他长得好看也有分不开的关系。至于葛玄……苏妩小时候最早见他的时候,确实被他那飘然出尘的模样给糊弄过一段时间,但见多了他炼丹的时候被糊的一脸焦黑的样子,苏妩那点少女心早就被碾成了渣渣,早早告别了自己年少无知的傻白甜少女时光。
以上几人,自然都是极好看的,但她眼下所见之人,和孙策几人比来,不但殊无愧色,反而还多了一份高傲自矜的态度。
这个人自然就是这匹马的主人,也是刚刚以歌声与苏妩相和的人了。
他的目光中有种不大讨人喜欢的冷淡,这种冷淡不是出于他的性格,而是来自他与生俱来的高人一等的身份,苏妩不怎么费力便能猜到这个人必然生得极贵,身份极高,只是她一时却是想不起来此处何时多了这么一个人物。
苏妩见他只是审视地望着自己,似乎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扬起笑容正准备跟对方打个招呼,却见他已经先一步抬眉道:“你方才吹得什么曲子?”
苏妩本来以为他不准备和自己说话,忽然听他开口,微有些惊讶,却是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这首曲子是她前世看布袋戏时颇为喜爱的一首插曲,在此时自然是没有人听过的,她无意将别人的作品冠于己身,便沉凝片刻缓声笑道:“这是我偶然听得的一支古曲……名唤《夜雨寄北》。”
那人点了点头,又有些挑剔地道:“这曲子倒很不错,不过你吹得也太差了些。”
苏妩随便折的草叶,平日里十成的水准也只能发挥上两三成,自然有因为器具不趁手而造成的走调的情况,只是此人如此不留情面的指出来,未免也有些叫人下不来台,万幸苏妩一向是个虚心大度的人,也没有掰着手指找理由替自己辩解,仍然含笑点了点头:“阁下说得很是,我记下了。”
此人见苏妩竟然好脾气承认了自己吹得烂,眸中划过一丝兴味,他旁边的白马被苏妩的小公主缠的很不耐烦,正提着蹄子似乎要动怒的样子,他侧过头轻轻拂着马的鬃毛安抚着它,头也不抬地对苏妩道:“你难道也不解释么?你不是用乐器吹的,就算是有失误也是在所难免。”
苏妩笑一笑道:“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阁下的中原话说的虽然不标准,不一样唱得很好么?”
那人本来正在给马顺毛的动作一顿,似乎在思考这句话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嘲讽他。
他只想了片刻,便已经有了答案:“你是在笑我官话说得不好么?”
苏妩面上仍然笑盈盈的:“岂敢岂敢……不过我只是有些好奇,难道只许阁下说别人吹得不好,不准别人说你唱得不好么?”
那人此时方转过脸,面上却是带了些笑意:“你说的不错。”
他略顿了一下,却有些自傲地道:“但我觉得我的词,比你的曲子至少是强得多了。”
苏妩也没反驳他,只是走到他身边一笑,之后便手一扬去牵小公主:“……说得也是,阁下这般厉害,实在不必自降身份来和我的曲子。”
她本不是喜欢争强的性子,但此人的语气表情都带着分咄咄逼人的态度,让人瞧着实在不怎么舒服,苏妩也就忍不住想暗暗讽刺几句,她原本兴致极高,如今却是被败了一半,看到小公主还没骨气地缠着人家的马求交往,苏妩不由在心中鄙视她太没骨气,摸着她的脑袋就想引着她走。
本来周瑜赠马时专门附送了马笼头和缰绳,但苏妩觉得用嚼子将马束缚着实在有些违背它的天性,所以平时驾马时从来不用缰绳,她天生和动物十分亲近,小公主又是从小被驯养的,很少违逆她的意思,是而一直都没出什么岔子,只是此时小公主正疯狂迷恋着她的白马王子,对苏妩的命令是理都不理。
黑衣人似笑非笑地站在旁边瞧着热闹,苏妩见她如此不争气,真是恨不得提着她的耳朵好好教训一下,正在此时,她忽然灵机一动,却是低头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香囊,放在小公主侧边,也就是挨着那大白马的一边轻轻晃了两下。
她动作极快,马上就将香囊收起,而那匹本来如高岭之花一般的大白马却是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竟是忽然甩起了尾巴,变得狂躁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