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夫人就越找她麻烦。想起昨天被故意寻错跪了两个时辰，绿姨娘现在还觉得自己膝盖隐隐作痛。

    她眯了眯眼，在这府里，她不光要做好自己的替身获得老爷的宠爱，还要再找个靠山。比如……绿姨娘看了看宛如上天的宠儿的顾婉君，内心笑了笑，这真是再好不过的靠山了。

    顾婉君察觉到绿姨娘的神色，顿时明白其打的什么小算盘，嘴角泛出一丝冷笑。刚刚才夸过某人聪明，没想到只是有点小聪明，还多了些自作多情。

    “红杉，去厨房端些糕点来。我与姨娘相谈甚欢，说不得要多坐些时刻。”顾婉君懒懒的吩咐红杉，有些事情总是要瞒着的。

    红杉领命离去，流萤警惕的看了眼绿姨娘。现在她已经能大致体会到顾婉君的话外之意了。

    “绿姨娘。”顾婉君望也没望绿姨娘一眼，又挥出一把鱼食。“你觉得，这些鱼儿聪明吗？”

    绿姨娘轻笑道：“笨鱼笨鱼，当然和聪明挂不上钩。”

    “是啊，它们笨，只要我撒点食就会围着我团团转，我想让他们往哪里游，就撒哪里。全在我的掌控之间。你觉得是不是很有意思？”顾婉君将鱼食递给绿姨娘一把。

    “或许，姨娘也想试试这种感觉？”

    绿姨娘心中一惊，总觉得顾婉君话中有话。抬眼仔细看了看其神色，只见其天真烂漫，就一小孩子做派。不由暗笑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会觉得一个小孩子有什么问题。

    遂欣然的将鱼食接过手中，“好啊。”学着顾婉君的模样抬手将鱼食丢了出去。只是到底少了几分气度，不若顾婉君做的让人赏心悦目。

    “但反过来想想，古人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在这些鱼儿眼中，恐怕我们才是白白给它送吃食的大傻瓜吧？”顾婉君的话轻轻传入绿姨娘耳中，绿姨娘一愣，诧异的看向她，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但是，鱼儿却不知道什么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高兴了就赏它吃的，不高兴了就让人把它打捞出来，它生死全在我一念之间。绿姨娘，你说是不是这样？”

    绿姨娘一惊，再度看向顾婉君。这哪是一双小孩子该有的纯真眼睛？顾婉君的双眼让她只觉得遍体生寒，好像自己没穿衣服一般被其看个精光。她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心中惧怕，难道这顾二小姐是妖怪不成？！

    “绿姨娘，有些事情不要想太多。我能让祖母把你弄进府，能让爹爹宠幸你。也能让你悄无声息的消失，让你失去所有。你记清楚，你就是个替身，别想着利用我来达到什么目的。”

    顾婉君冷冷一笑，盯着绿姨娘一字一句道：“你争宠我不管，甚至还能帮你。可若把脑筋打在我身上……呵，虽然容貌难找，但也不是找不到。更何况，不是还有红姨娘吗？听说绿姨娘身为长姐从小照料弟妹，感情甚是深厚，不知是真是假？”

    绿姨娘吓出一身冷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还未说话便被顾婉君厉声打断。

    “我让你跪了吗？难道你想陷害我？！”顾婉君眯着眼，满脸冰霜。看在绿姨娘眼中宛如恶魔，浑身发颤忙站了起来。戚戚哀求。

    “二姑娘，全是婢妾的错，求二姑娘千万不要迁怒在婢妾妹妹身上，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顾婉君恢复初见时懒懒的模样，抚了抚清风吹散的额间发际，一副人畜无害的纯真模样看的让人遍体生寒。若不是亲身经历，任别人说破了嘴绿姨娘也不会相信刚刚那番话是由眼前这个年仅七岁的二姑娘口中说出的。

    “婢妾唯姑娘马首是瞻，姑娘说东，婢妾绝不往西。姑娘要婢妾上天，婢妾绝不入海。”绿姨娘定了定心神，小声发誓。她现在是骑虎难下，本来夫人就容不下她，若是再得罪了顾婉君，她就别想在府里过下去了。

    倒还不如趁此机会倒向二姑娘，她已经打探好了。她进府前，夫人做了很多对二姑娘不利的事。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惹怒了老爷和老夫人，她和妹妹才有机会进府。老爷也因此一个月都没踏进夫人的院落，由此可见二姑娘在老爷和老夫人心中的地位有多高了。

    更何况她本来就是想要讨好二姑娘的，虽然因为其的表现打消了她先前的想法，但现在她表了态，效果也是差不多的。

    绿姨娘脑子里转了一圈，瞬间表明了自己心意。

    顾婉君十分满意，看来这绿姨娘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挺识时务的。淡淡道：“既然懂了，就回去吧。对了，小心点你身边的大丫鬟。”

    “什么……她是……”绿姨娘一怔，抬头看到顾婉君漫不经心的表情心中巨震。亏她还以为身边的大丫鬟是从老夫人院中出来的，她还百般贿赂，以为可以为自己所用。没想到竟然……可是，二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绿姨娘抬头恰好看见斜阳的余晖从凉亭一角照在顾婉君的身上，衬得顾婉君精致的小脸温和柔软，仿佛眼前这个小人儿整个人都在发光。绿姨娘整个人有些迷茫，若世上有仙女的话也不过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