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光芒,与幽映那根项链的颜色一样。加上两人都姓幽,天下的巧合未免太多了。走了个幽映又来个幽冥,吊出凶手的诱饵一个接一个送上门,倒是有趣,她俯身端起桌上的茶杯,粉唇沾了几滴。远山眉下掩着几许浅笑。
莫名的笑,让幽冥很不自在。他先说话打破尴尬的氛围:“在府门口遇见苏姑娘抱着红绸,听她说她的好姐妹要成亲了,莫非是你?”
“是。”明澜大方承认,深情看着寒陵王。
“那我在这,提前恭喜姑娘喜结连理,早生贵子。”幽冥祝福道。
明澜抬手,长袖划过藤椅,“公子客气了,如若不介意,留下来沾沾喜气。 ”狡黠的眸珠,暗闪微光。
寒陵王欲言又止,幽冥的身份,凭明澜的才智,一定猜得出。明澜知道幽冥是吸血鬼还留下他,是急着想找出凶手?
“这,合适吗?”幽冥欣喜若狂,他正想找个合适的借口留下来做客,没想到明澜竟然邀请,求之不得!不过,寒陵王知道幽映,他不能表现出迫切留下的表情,故而,尽力克制情绪。
“成亲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谁不希望热热闹闹的?”明澜搁下茶杯,满是期待的看着 幽冥。
寒陵王劝道:“夫人都这么说了,你就留下来吧。”他帮明澜说话完全是溺爱明澜,如果是他的想法,不管幽映还是幽冥,他不想任何一个吸血鬼靠近明澜。
“族长与夫人都盛情挽留,我再不答应,怕是太不近人情了。”幽冥爽朗而笑:“那我恭敬不如从命,留下来打扰数日。”
“莫离,给幽冥公子安排一间客房。”寒陵王吩咐完,便将药尊放在仆人抬上的琉璃棺内。“明澜,药尊生前是至尊炼金师,我担心他死后会有人扰了他的安宁,丧事从简,你同意吗?”
“嗯。”明澜趴在琉璃棺上,隔着透明的琉璃,看着安详的药尊,她探出秀手,早知道会害死他,就不该解除封印,被封死好过被人杀。她依稀记得药尊跟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短暂,却让她一生都无法忘怀。
眼前越来越模糊,直到豆大的泪水落下来的,砸在琉璃棺上,渲染着悲伤。
“别难过,还有我。”
寒陵王抱着明澜,命仆人先将琉璃棺抬下去。
“明明我很努力控制着,为什么我心里还是这么难受。”明澜环着寒陵王的腰际,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再次嚎哭。她以为不去想,便能挺过去,事实,都是她在自欺欺人,她害怕生离死别……
“傻瓜,每个坚强的人,都会有脆弱的一面。有时,我真的很不喜欢你强势这一点,希望你像弱女子站在我身后,任我保护。可转念一想,在世璟族正是这样的你吸引着我,我不愿意你为我变得不像自己,所以我陪着你变强大,让你成为与我齐驱并驾的女人。可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你,会和你一起熬过去。”一声声抽泣染湿了寒陵王的衣襟,心阵阵疼痛。他顺着明澜的后背,安抚她不安的心。
良久,明澜的哭声渐渐平息,“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我都说了多少次,不喜欢你跟我说这三个字。”寒陵王微怒,明澜泪眼蹒跚的模样印在他的瞳孔里,他有些于心不忍。“你唯一对不起我的事,就是让自己难过!”
明澜抓着寒陵王的袖口,擦了擦脸上交错的泪迹,“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对啊,比暮雪还要丑。”寒陵王故意摆出嫌弃的表情。“说起她,我倒想起从慕容族离开后,药尊在她脸上动了点手脚,听说她毁容后疯了。”
“哦。”明澜淡淡回了句,暮雪骗过她的同情,害过苏婼嫣,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此刻她听到关于暮雪的下场,没有半点幸灾乐祸,兴许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对了,那慕容庭呢,他当了族长没?”
寒陵王摇头:“现在慕容族更乱了,慕容傲天死后,慕容清一党与慕容庭分庭抗礼,虎视眈眈盯着族长之位,慕容族的争斗一触即发。”
“那依你之见,谁会得到族长之位呢?”明澜揉了揉眼睛,干涩得疼。
“都不会。”寒陵王非常肯定。
明澜更是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慕容庭对慕容族了解很透彻,却没有当族长的胸襟与气度。慕容清性子耿直,多年研习炼金术,不擅长处理族内的人情世故。他们两人都不是当族长的合适人选。”寒陵王看人很准,所以了解得很透彻。
“按照你跟慕容傲天之间的赌注,这慕容族应该是你的。”明澜认为寒陵王最合适。
寒陵王摇头:“没兴趣。一个神族我都懒得打理还操心慕容族的事?多管一个族要少很多时间陪你。不划算。不过我倒认为,慕容族最后很可能落在封瀮绝的手里。”
“他?封瀮绝不像是有野心的人。”明澜否认寒陵王的观点。
“他跟我都是四大家族的族长,但他跟我不一样,他爱江山不爱美人,我爱美人不爱江山。”寒陵王如此区分他与封瀮绝。
明澜听出话中的意味,揭穿:“其实你想说爱我。”
这边寒陵王跟明澜温柔缱绻,而异界裂缝另一边,幽映许久没看到幽冥,心里有些愧疚,想是不是对幽冥说话的语气过重,伤了幽冥?不过血浓于水的姐弟,怎会在意几句话?想到这,她便安心去找寒陵王。 。
释,不偏不倚,堵了她的去路。
从释反对她喜欢寒陵王后,对释,她再也找不到以前的感觉,仅剩的是反感与厌恶。她不悦的问:“你来干什么?”
“我不来,你是不是又去找寒陵王了?”释拽着幽映回到屋子,关起门。
“放开我。”幽映挣扎甩开释紧扣的手,“都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听不懂?”
释耐着性子劝诫:“我是为你好。”他爱幽映,怕过激的举动伤了幽映,无奈放开。
“为我好就别在我面前晃,更不要阻止我去找寒陵王。”幽映摸着手腕,上面赫然出现红印。
“呵,你还想找他?他现在都要跟别的女人成亲了。你去,自取其辱么?”释讽刺着,说这些残忍的话是想让幽映放弃。
“成亲?”幽映眉梢皱起,神色错愕。
释告诉她:“寒陵王就要娶马车里的那个女人为妻,轮回的寒陵王已不是当年风岩,你不要执迷不悟好不好?”他抓着幽映的肩膀,摇晃着失神的幽映,哪知,幽映不但不难过,还失狂大笑,“你疯了?”
“风岩就是寒陵王,寒陵王就是风岩,就算他带着面具,可他的眼神,气味,依旧那么熟悉,我不可能认错。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寒陵王跟明澜以夫人夫君相称,我还以为他们成了亲,原来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这门亲事,我是搅定了。”幽映心花怒放,耳畔下长长的坠子随着花枝乱颤的身体,摇曳着。
释断然没想到事情会弄巧成拙,“你就那么在乎寒陵王,要无视掉我的存在吗?好歹说当初你同时喜欢上我跟寒陵王两个人,为什么如今变了?”
幽映眸光决绝,美艳的红唇绽开笑:“变?至始至终都是我的犹豫不决害了风岩轮回成现在的寒陵王。你心狠手辣,残害寒陵王,不配得到我的爱。不想惹我讨厌跟你决裂的话,最好给我让开!”
“我狠?也好过寒陵王有心机!他为你而死让你用几十年去记着他!”释的语气很偏执,整张俊脸透着戾气。
幽映轻蔑的笑着:“呵,愿意为我死代表爱我,有本事你也死给我看啊。别妒忌就诋毁寒陵王,只会让我更瞧不起你。”她是彻底讨厌释,释跟寒陵王相比,不但没有寒陵王爱她,品行也差远了。
“你居然叫我去死!”释听完幽映的话,气得半死。他以为没有寒陵王,幽映会回心转意喜欢上他。可现在他发现他错得很离谱,幽映对他没有爱,只有深深的讨厌!
“怎么?不敢了。”幽映不屑的瞟了释一眼,在她眼里,释所谓的爱她喜欢她肯为她付出一切,是花言巧语。若真碰上了事,别说释会救她,说不定拿她当挡箭牌。
“不是不敢,是没有必要。我才不会蠢到去死,好成全你跟寒陵王。”释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证明爱幽映。
幽映捂唇轻笑,“我就知道你孬。”她掠过释,朝外走去。
“我不许你走。”释先一步,瞬移到幽映的面前。
“你再不让开,别怪我翻脸了。”幽映准备动手。
释怕误伤了幽映,握住幽映的秀手,说:“我劝你还是别去,你去会出事的。”
“你什么意思?”幽映回头,盯着释复杂的表情。
“我没什么意思,总之你相信我不会错的。”释低声道。
幽映跟释相处几十年,了解释任何情绪变化,她逼问:“你有事瞒着我?”
“幽冥已经去了神族。”释坦诚相告,幽映迟早会知道,与其骗她,还不如说出来,让她放心。“你去神族,寒陵王一定知道你跟幽冥的关系,或许会拿幽冥对付你。”
“去神族?为什么要把幽冥牵扯进来?他为什么要去神族?是不是你在背后怂恿他?”幽映气得头都晕了,难怪她四下找不到幽冥的影子,原来幽冥悄悄出了裂缝去神族!
“不是我把他牵扯进来,是他为了成全你的幸福,自愿去的。”理直气壮的释把一切看做理所当然。
幽映恍然大悟,释所谓的成全,就是占有她。她嫌恶的说:“真够不要脸的,居然利用单纯的幽冥为你去死!你都不是寒陵王的对手,他怎么可能敌过寒陵王?”
“平日里他肯定不是寒陵王的对手,大喜之日就不同了,他可以趁着寒陵王高兴的时候,出其不意……”释看幽映脸色骤变,便停下来。
“呵,出其不意杀了他?”幽映看清了释的真面目,失望之极。
“谁叫他不喜欢你,还要夺走你的心?当年我能杀他第一次,现在我就能杀他第二次。”释的目光变得凶残。
“我告诉你,幽冥跟寒陵王两人,若是有一人受了伤,这辈子你别想我跟你说一句话。”幽映甩袖,推开释。
释反手从后背将幽映抱住,“你的心被幽冥跟寒陵王占据了,我呢?”
“放开我。”幽映靠在释的怀里,焦躁不安。
释走到幽映的面前,强行霸道的吻上去。
她厌恶释这个人,更厌恶他遗留在唇畔的味道,双手触着释的胸膛,努力将他推出去,嫌弃的擦了一下妖艳的红唇,“够了,我受不了你的占有欲,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刀两断!”
受不了?我是爱你才会这么做!”释垂下额角,准备再去感受那一抹温存,遭到幽映激烈的挣扎,薄唇被幽映的利齿咬破,血伴着微疼的感觉在舌尖蔓延开,腥而苦涩。
“别为占有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幽映不想跟释有过多的纠缠,想早点去神族,阻止幽冥以卵击石的行为。
被无视的释内心的盛火席卷了所有的理智,握紧的五指再次松开,他猛然横抱起幽映,往内室而去。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