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信凌老爷子仅仅只想除掉一个郝明忱。
凌亦淼把杯子一放,正色道,“赵家来势汹汹,仅凭郝家,恐怕也是独木难支吧。”
“所以呢?”
“凌郝两家合作。一旦赵家势倒,中·央书记处空出来的那个位置就让凌家来安排吧。”凌家三子刚从外省被调回了京都,这个位置对他很重要。
凌亦淼气势大放,毫不退让道。
郝欢颜瞧着,竟一时有些晃神,好似回到了前世,而眼前人也还是当年的那个权倾朝野,无人能与之争锋的凌丞相。只是他对她,却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无怨无尤,不求回报的付出了。
但这一刻,郝欢颜却莫名的觉得无比安心。
她微笑,道,“我们以后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朋友。
凌亦淼反复咀嚼这个词,终是笑了出来。
“我们一直不都是好朋友么?”
我会和你成为永远的好朋友,这样的话,我就再也不会为你难过,为你伤心,为你流泪了。而我今后的人生也将真真正正,完完整整地,属于另外一个人。
临走之前,凌亦淼却突然又叫住了郝欢颜。
“如果有时间的话,去看看这部电影吧。”
郝欢颜接过电影票,眉毛一挑,“《谁主沉浮》?”那部讲述郝太后亦或者说是郝欢颜过去一生的电影。
“嗯,我是这部电影的历史顾问,当初也是我向导演建议邀请你来当女主角的。”因为凌亦淼觉得,除了郝欢颜,再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诠释出他心中的郝太后了。
郝欢颜轻笑。
难怪她说那位导演为什么几次三番给自己打电话,邀请她这个半吊子演员来担任这么重要的角色,原本这背后是凌亦淼在撺掇啊。
“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拒绝,难不成你会希望别人来演绎你曾经的人生?”凌亦淼困惑道。
郝欢颜笑容更深,“你也说了那是我曾经的人生,那样既定而无奈的过去,我已经没有兴趣再去经历一遍了。”没有封嵘的日子,她一分一秒都不愿再回忆起来了。
凌亦淼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开不了口,他只得涩涩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外面有人等我呢。”郝欢颜侧了侧头,脸上的笑容十分温柔。
———————————————————————————————————————
前世,般若寺内。
郝欢颜一身素衣,手握念珠,跪在蒲团上,对着弥勒菩萨虔诚的祈祷着什么。
楮墨逶迤着白色长袍,缓缓走进,看着跪了快四个时辰的郝欢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太后,您真要这么做吗?”
“为什么不呢?与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我宁可早早随他去了,说不定还能在阴曹地府里再见上一面。”郝欢颜顿了顿,又道,“想来到那时煜儿已经长大成人,能够肩负起身为一国之君的责任了,而我也能走得安心了。”
那时的郝欢颜却是没想到,不过两年后,她的煜儿就已经注定没有了未来。
楮墨无奈,“您的寿数原本为六十二,若是献出二十年,那您就只能活到四十二岁了。您确定要换么?”
“四十二吗?够了,够了,已经足够让我为煜儿打下一片万里河山,也足够让我为阿嵘实现他的宏图壮志了。”
“那您的愿望是什么?”
郝欢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希望,我的阿嵘能够永远无忧无虑,喜乐安康。”再也不要托生在皇家,重复这辈子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了,他值得更好,更好的人生。
楮墨有些惊愕,“我以为您会希望与他来世重逢的……”
“我是很想啊,可我更怕。”怕他再为我而死,怕他再留我孤身一人,形单影只。与其得到后失去,倒不如从来都没有拥有过。但是……
“若老天慈悲,我和他来生必能再续前缘。若是不能……”郝欢颜声音带着些许哽咽,“那便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吧。”
楮墨一时无言,默默地瞥头看向了寺外的某处,正焦急张望却苦于无法进来的某人……亦或者是某魂,长叹一声,也不知是为了谁。
可他却是没注意,此刻,郝欢颜蜷缩在宽大衣袖里的手掌却是攥的死紧。
但是若我还能多活二十年,我愿拿这二十年换来与你长相厮守,哪怕只有一年,一月,一日,甚至一刻,我也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