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吴陵和张木在四月初阿竹的家书中才知道吴芷沅竟然去投奔了京城吴家,张木看完了阿竹的信,忍不住问道:“相公,我怎么记得吴芷沅可能不是吴家的血脉来着,怎地京城吴家还会收留她?”这种大家族不是最讲究血脉的吗?
吴陵收好了书信,才道:“娘子,你知道达官贵人家里,都有收留女孩子的习惯吗?”尤其是鲜嫩的女孩儿,从六七岁开始,诗书礼仪、琴棋歌舞地教养着,待到十三岁上,要么作为家中女儿的陪嫁出门,要么便是商场、官场上的酬赠品。
吴芷沅的姨娘不就是这样的出身吗!
“相公,你的意思是,吴家,是以一口饭食将养着吴芷沅,好待价而沽?”张木此时才发觉,自己这个半路的古人和这个时代的人之间还是有着差距的,譬如在乡野之间长大的相公,自然而然地便能联想到这些,可是她,却始终慢了许多。
张木不由庆幸,原身幸好只是一个乡野里的女子,不然她在这里怕是存活都艰难!
“娘子,约莫便是这样了,不知道为何,在我的记忆里,台州的吴家和京城的吴家,似乎并不是像之前外面传的那般亲近。”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他虽还小,但是这份记忆不知道为什么这般深刻,好像是有人跟他絮叨了很多遍似的。
“相公,那让阿竹也不用再理会这些事了,让他在京城里好好玩些日子才是!”
张木和吴陵谁都没有想过,阿竹会在殿试上一举成名,他们隐约估摸着,阿竹能考一个同进士回来,便已很不错了,如果运气更好一点,考取了进士,那就更是皆大欢喜了!
同样收到云阳侯府世子要娶吴芷沅的,还有西大街女学馆后头的花府,花氏听着花漪的禀报,坐在梳妆台前,良久无语,她的第一感觉,是假的,第二感觉,还是假的!
只是那人为了达到目的,又一种手段罢了,可是,云家族谱上,是不是又要镌刻另一个云氏妇人了!
“花漪,你说,我的头发是不是快到膝上了?”花氏,拿过丫鬟手里的梳子,自己一遍遍地梳了起来,从头一路梳到底,那人说最爱她这一头墨云般的发,像缎子一样柔滑。
“夫人,你莫多心,吴芷沅不说出身,名声也有污点,堂堂的侯府,是不会娶这样的妇人回去做宗妇的!”
花漪看着主子伤神,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她们躲在这里好几年了,难道等着的就是世子另取的消息吗?
不说主子,就是她一个侍女,心里也不甘心!
“花漪,以后也莫和京里通信了,我听着李家娘子曾说,待明年春上,想到外头去走走看看,我们也一起去吧!”再困在这里,她怕她就要受不住了,这一日一日无望的等待,一日一日,噬心的相思!
“主子,我都听您的!您说去哪便去哪!您到哪里,花漪都会跟着您!”
花氏看着侍女微红的眼圈,心里不由有些嘲讽,那个人,连她的侍女都不如呢!
阿竹接到通台县的家书,看哥哥嫂子让她莫惦记吴芷沅的事,也不当回事,哥哥嫂子不知道,这事已经不是他惦记不惦记的事,已经是京城里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好伐,叶同也不知道怎的,竟然和云阳侯府扛了起来!
阿竹一边啃着烧鸡,一边问李二,“李二哥,你说,叶同是不是脑子抽了,云阳侯府要娶吴芷沅,让他娶便是,一个勾栏里□□出来的小娘子,值得他这般惦记吗?竟然还不愿意退婚!”
“嘿,阿竹小兄弟,你就不知道了吧,勾栏里的女子手段多着呢,叶公子也是初出茅庐的小郎君,怕是抵不住吴家小姐的诱惑呢!”李二咕哝哝地喝了一大碗茶水,不忘对阿竹挤挤眼睛!
阿竹嗤笑一声,他是不信叶同会这般没脑子的,他都能算计到老爹的婚事上,让他爹娶了楚蕊!还能栽在女人身上不成!
不过这吴芷沅倒是真有几分本事,竟然能先后攀到叶同和云阳侯府的世子!
阿竹放下手中油纸包着的烧鸡,灌了两口茶,想到这些日子京城里陆续有消息说,叶同算计老爹,原本是他叶同该娶的媳妇,最后却嫁给了他爹,什么吴芷沅连同楚蕊谋害吴家的嫡子,什么叶同爬了吴尚书家嫡女的床!
哎呦,京城里可比他们镇上,不,县里都精彩多了,整日里像排戏似的热闹!
“李二哥,你说,要是以后住在京城里,是不是也不错?”
“砸地,阿竹小兄弟想留在京城不成?我可和你说,是非之地哦!你看叶公子,以前在书院也是清清白白的小郎君,眼下,成什么样子了!还是咱们那小地方好,山清水秀不说,日子也过的省心些!”
阿竹看着貌似有些憨厚,却常常异常机敏的李二哥,只觉得这话深入他心!
可不就是一个漩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