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敌啊!大意啊!白璃自我反省着,并在心里,把那“戒急戒躁”念了一遍又一遍。
感觉心里的毛刺儿平了个差不多,白璃轻吐一口气,睁开眼睛,嘴角勾起,融化了脸上冰霜:“世尊,我做的银耳莲子羹尝着如何?”她转身,点头哈腰地问一边的卫霄。
卫霄正半歪躺着,手捧一碗莲子羹吃的起劲儿,吃完了把碗一放把嘴一抹,这才有功夫搭理白璃。“不怎么样。元三嫂的莲子羹,暖透心亮透心,你做的,冷透心!这还不算,还有乱七八糟的味道——是害怕、憎恶、算计的味道。”他眸子一转,盯住了白璃:“你做羹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这只鸟儿,原来尝的不是味道,是人心?!“世尊英明,我刚做这羹的时候,的确是因为刚宴席上的事儿气着、盘算着。”白璃此刻心平气和,所以能够沉着应对。
“哦,是这样啊。”卫霄点点头,看样子是接受了她这解释。然而他接下来说的话让白璃心沉了沉:“想算计人结果叫人反算计了,是我也得气。”
“世尊这话是什么意思?”白璃镇定地问。
卫霄打个饱嗝伸个懒腰:“你是让那条黑鱼演戏试探姓朱的没错吧?——也不看看那黑鱼演技那么差瞒得了谁啊。结果让人将计就计真给下了毒。你这个蠢材是以为是那黑鱼真谋反了,所以把他给杀了吧?我看却未必是他。那个花花肠子不知道多少转的姓朱的更可能些。不过下的毒有两种,应是两股人马所为。另一股人马是谁,你自己琢磨下吧。”
这祸害的招子是真的亮。白璃心中暗惊,同时也庆幸:幸好他没看穿这最要紧的一环……危险啊,太莽撞了……
就听卫霄又说:“其实我也有在想,那第二种毒是不是你自己下的,为的是对付我。”
白璃的心终于又控制不住,开始加速了。金翅大鹏鸟那炽烈的目光笼罩着她,她感觉全身的温度在蹭蹭上窜。
“不过又一想,你离了我就是个死啊,你再怎么蠢也不至于看不清这一点嘛。”卫霄话锋一转,把身子整个瘫下去:“所以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存在。你说是吧龙长天。”
白璃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是是是!”她一叠声道:“小蛟对世尊的忠心苍天可鉴哪!小蛟若有一丝异心,天打五雷轰!小蛟……”
“好了好了,别啰嗦了。”卫霄揉着肚子说:“我肚子可还疼着,哎哟,原本只是肚子疼,喝了你那冷心冷肺的羹,现在怎么浑身都不舒服了,哎哟哎哟更要怪你了,就说你跑一趟地府吗你偷懒不肯……”
“这这这,小蛟,小蛟给世尊按摩一番可好?”性命攸关,白璃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小蛟虽是蠢钝,手上的按摩功夫倒是跟凡人好好学过的。”
“哦,那就来试试吧。”卫霄翻身背对他。不见了那炽烈目光,他就是一副颓废萎靡、没有骨头的样儿。
白璃是以前为了伺候自家长辈学了一手上好的按摩功夫。自打那两位老人先后离世,她总也有上百年没施展过了,好歹并没有生分。
她坐到卫霄身边,先给卫霄头上按了按——这头乱发实在是碍事又碍眼!白璃忍不住,拿出随身带着的梳子,给他梳理起来。
卫霄觉着有点别扭:一个雄的,给按摩下没什么,给梳头算是怎么回事、他还抹发油!他扭头要叫停,一看白璃已经梳通了一小半。那些头发在身边金灿灿、软蓬蓬地卷着,顺滑可爱——他人形的头发是卷的,他倒是很喜欢的,就是不好梳。看白璃给梳的又快又好,一点儿都没扯疼,卫霄很满意。“反正又没旁人看见,雄的就雄的吧。”他想。
梳完头,接着按摩。按完头上按背上,卫霄就觉出好来了:“不错不错,这力道对!干嘛隔着衣服啊,帮我把衣服脱了。”
白璃身为西海龙族,虽不属王族一脉,也算是身份高贵,何曾如此低声下气地服侍过人!并且白璃骨头软,自家长辈也都疼她不太肯让她施展。如今倒是全便宜这鸟儿了。白璃暗暗把嘴里的龙齿磨了磨。
她轻轻揉揉手腕,把卫霄上身衣衫褪下。
之前虽也看过这祸害没穿衣服的样子,到底没好细看。如今这一褪定睛一看,白璃小吃了一惊。
这是一具精干的男性躯干。清瘦而修长,但是极其强健。和那精致的外表、软溜无骨的仪态完全对应不起来。让白璃吃惊的是,那躯干之上,巨大虬结的伤痕密密麻麻,新的累旧的。看伤痕的样子,估计没结疤的时候见骨头都是轻的。
“磨蹭什么呢,快点呀。”卫霄催促。
“是是。”白璃心里盘算着,道:“小的是被世尊这满身的英雄气概给镇住了。”
她本想引出卫霄的话头来,然而卫霄只轻笑了一声,没接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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