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么明明白白地活着,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沈玉娇道:“婶娘对我的好,我也都记得。”
“不说这些了。”姚夫人摆了摆手,“说这些,倒是显得我好像是来邀功一样,还是说说再过半个月就要进宫的事情吧!”
姚夫人所说,便是中秋时候外命妇们进宫面见皇后,以及中秋宫筵的事情了。
沈玉娇道:“前儿皇后娘娘已经让曹嬷嬷带了口信给我,说那日我也要去的。我们府里今年应该都会去的吧?”
姚夫人点了点头,道:“你三婶和三姐姐这会儿都已经在赶回的路上了——说起来也是好笑,明明你三叔都已经准备在安西定下来了,三婶与三娘也都收拾了东西过去,可没想到前儿又下了旨意,让你三叔回京来。”
沈玉娇听着这话,有些意外了:上辈子一直到她出嫁,她都没听说过沈湘从边疆回来这件事情,这辈子为什么他会在置了都护府之后,又回到京城来?于是她问道:“这竟然是没听说的,不是说置了都护府,三叔就要当都督了么?”
姚夫人道:“或许圣上又有什么新的安排吧!”顿了顿,她又道,“要我说呢,你三叔一家回来也好,我听说西边还有一场战事,但朝堂之上还为着究竟派谁领兵而争吵着呢!你三叔从前进了军中,仰赖的是你外公家的面子……”
说到这里,姚夫人没有把话说下去,而沈玉娇也已经听话听音,知道这言外之意了。
姚夫人道:“咱们府,从外头看光鲜,可内里呢……可并非如此了。你现在是大姑娘了,许多事情也该明白,譬如你父亲当年风光无限,原因都是你母亲在后头支撑着,你二叔最开始科考,是靠着你祖父的人脉,后面若是他自个儿不努力向上,这会儿就已经要和你父亲一样被闲置了;你三叔么……虽然这些年也十分拼命,但军中的事情,不是他自己努力拼搏拿战功就可以了的。”
沈玉娇听着这席话,一时间心有所感。
姚夫人又道:“你与陈王订亲,多半都是因为你是国公府的外孙女——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吧,幸亏是老国公去了,你的舅舅们现在都丁忧在家,否则圣上和皇后娘娘是不会选你的。宋国公一生戎马,立下赫赫战功,他的儿子们个个出息,能文能武,圣上一面是欣喜自己有这样的能臣,一面就开始忌惮,这样能干的臣子,会不会有异心呢?”
沈玉娇顺着姚夫人的话想了想,又对照了上辈子的情形一一分析,竟然发现姚夫人所说的并非是虚言。于是她道:“婶娘这么一说,我便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姚夫人笑了笑,道:“你自个儿知道就行了,这些话你就烂在肚子里——你就当我是多事,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太可怜,或者是我自个儿闲得没事儿做和你胡说八道了。”
沈玉娇也知道姚夫人的顾虑是什么,于是笑道:“婶娘放心,我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