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沈玉娇朗声笑道:“要不就你那黏糊劲儿,今天都别想好好洗一洗!”
“你知道吗,这叫男人味!”赵曦一边认真地搓了错身上,一边大声道。
虽然话这么说了,但他还是认真洗了个干净,又让人进来给自己松了松筋骨按摩了一会儿,才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趿拉着木屐往小花厅去找沈玉娇了。
“太不开心了,我以为你在我不在的时候突然修炼成了一个富有魅惑力和主动积极的女人呢……”赵曦一屁股在她边上坐下,“没想到你就是哄着我快点去洗澡换衣服。”
“你都不知道你进来的时候有多邋遢。”沈玉娇横了他一眼,“你刚就没回头看看你的洗澡水是什么颜色?”
赵曦哼了一声,一口就咬掉了她手上那一半的月饼。
“早几天就知道你要回来啦!”沈玉娇靠在了他的身上,“还是太子特地派人来告诉的,我想着你这次这么快,就做了好多你喜欢的玉兔月饼,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赵曦低头看了看沈玉娇手里的半个月饼,那上头玉兔的花样只剩下一个兔子尾巴了:“味道挺好吃的,感觉这兔子好肥哦……”
“小兔子嘛,胖一点可爱。”沈玉娇说道。
赵曦忽然想起了自己买的那个象牙雕塑,急急忙忙让人找了过来,献宝一样给沈玉娇看:“你看这个是我买的,梵国人的手艺,是不是也很新奇?”
沈玉娇接过来一看,笑道:“的确好看,我记得咱们家还有一对比这个大些的?早几年还看你摆在书房里面。”
“对对,那个是父皇赐给我的。”赵曦点头,“那个比这个要大好大一圈呢。”
两人一边吃月饼一边叽叽咕咕的说着话,又说起了京中这段时间发生的奇闻趣事,然后又讲了宫里面的种种。
“东宫的那个公孙良娣流产了。”沈玉娇说道,“听说是冲撞了小檀,然后嘛……这会儿小檀还被关着禁闭,但是那公孙良娣也已经褫夺封号,贬为宫女了。”
赵曦喝了一口茶,有些讶异:“她冲撞小檀做什么?”
沈玉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事情是太子妃处理的,太子倒是没说什么。”
赵曦道:“感觉薛姐姐走了以后啊,东宫透着一股子邪性,你说一个正常的良娣干嘛去冲撞小殿下呢?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比不上赵檀赵椿嘛!”
沈玉娇则道:“说不定之前受过宠,所以现在就有些不该有的想法呢?”
赵曦认真地想了想,道:“这么一说也是有可能的。”
沈玉娇又道:“还有件事,我有个堂姐之前嫁去了西南,你是知道的吧?”
赵曦点头:“知道,不是还送了好些特产来?挺好吃的。”
沈玉娇道:“她回京城来了,不过是为了告状的,具体的还不太清楚,就只知道昨儿直接去刑部了。”
赵曦惊讶道:“听起来像是出了大事?”
沈玉娇道:“等过几日应当就知道了,现在哪里清楚。”
赵曦听着这话也就没有多问,又说起了其他。
“我明儿准备去东宫见一见我哥。”赵曦吃了太多月饼,然后懒洋洋的躺在了沈玉娇的膝上,“我想着,既然走之前都说和好了,现在回去不见他也不太好。”
沈玉娇的手指轻轻梳理着赵曦的头发,道:“这是应当的,刚就说了,这几个月,太子对咱们府上照拂得很。”
赵曦轻叹了一声,道:“若是当初没出那样的事情……就好了。”
沈玉娇倒是一笑:“还总提当初做什么?又不能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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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之后,赵曦便跟着赵旸去了东宫——还特地找了个理由,说是去梵国给赵椿和赵檀带了礼物,想亲自送给他们。
赵旸哪里能不知道这就是赵曦的态度呢?于是就和他一起往东宫走。
一边走,赵曦一边说着龙镇互市上的事情,又说起自己被认出来之后,吓得那小贩哆哆嗦嗦的样子,他倒是不经意就带出了从前那样的亲昵口吻,直听得赵旸感慨万分。
他也笑道:“这么一说,你在战场上的威名,大约也是能止小孩夜啼了。”
赵曦哈哈大笑起来,道:“我这个样子,小孩看到我也不会哇哇哭泣的嘛!”
赵旸看了他一眼,道:“人家不知道你样子的,也就听听名声了。”
赵曦豪迈地一摆手,道:“这没什么,有这么个名声,办事也轻松,否则的话梵国这事情哪里能做得那么快?”
说着话,两人就到了东宫,赵旸先带着赵曦去赵檀的院子里面看他,一边走一边道:“小檀还在禁足呢,只能委屈你来看他了。”
“呃也没事。”赵曦道,“反正都一家人嘛,谁看谁都一样——怎么没看到小椿?”
“这会儿应该在书房念书,我已经让人去叫他了。”赵旸说着。
两人进到了赵檀的院子里面,就看到赵檀正倒挂在桂花树上,旁边是苦着脸站着的内侍们。
看到赵旸和赵曦,赵檀极为灵活地从树上哧溜就下来了,然后一头就冲到了赵曦怀里,嘤嘤嘤道:“小叔叔,我被禁足了我好可怜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赵旸颇有些尴尬地在赵檀脑袋上敲了一记,道:“先行礼。”
赵檀老老实实地松开赵曦,后退了一步行了礼,然后又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赵曦,问道:“小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赵曦笑道:“就昨天回来的,今天就来看你啦!”
赵檀吐了吐舌头,仿佛是有话想说,然后就转而去看赵旸了:“父王,我有悄悄话想和小叔说。”
赵旸无奈地看向了赵曦,道:“那我去外头看看小椿回来没有?”
赵曦只好一笑,点了头。
叔侄俩一起目送了赵旸出去,然后相视无言。
赵曦拉着赵檀在回廊上坐下了,问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赵檀却回头把身后的内侍们都挥开,然后才压低了声音,谨慎地开了口:“小叔,你知道我为什么被禁足吗?”
“知道,据说是有人冲撞了你,然后那人还流产了。”赵曦耐心地回答道。
赵檀摇了摇头,道:“这只是……只是一个由头,我看到父王在哭。”
赵曦有些诧异:“你为什么会看到?”
赵檀道:“他以为我没看到……而且让我禁足的也不是父王,是母妃。”
赵曦被绕了一下才明白了赵檀的意思,于是道:“如果你父王为了你没出生的小弟弟和小妹妹哭,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不是吗?”
赵檀又摇头,道:“父王不是为了那件事情哭,我也不知道父王为什么哭……但是母妃说我不能对任何人说,可是我想告诉小叔叔你。小叔叔,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赵曦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
赵檀认真道:“我就看到父王缩在椅子里面,然后一直一直哭。”
赵曦没能想出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赵旸哭,只好道:“如果我知道原因了,一定来告诉你,好吗?我去梵国给你带了些小玩意,我知道你属兔的,所以我给你带了玉兔,这个是翡翠的。”他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对翡翠大玉兔放在赵檀的手里,“你喜不喜欢?”
赵檀眼睛一亮,顿时就把刚才的自我纠结扔到一边去了。
赵曦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口中道:“既然你母妃让你不说,你也就乖乖地说也不要告诉了,知道吗?”
赵檀捧着那对大玉兔点头:“嗯嗯我听小叔的。”
两人出了院子,就看到赵旸也正带着赵椿往这边走。
赵旸笑道:“悄悄话这么快就说完啦?——这翡翠兔子看起来成色挺好,这水头很绿啊!”
赵曦哈哈笑道:“特地给他买的,知道他喜欢兔子。”
赵椿眨了眨眼睛,道:“那小叔给我带了什么?”
赵曦从另一边袖袋里面摸出了一块砚台,道:“之前总看你对着父皇那砚台垂涎三尺,我就给你找了个差不多一模一样的,你觉得怎么样?”
赵椿十分惊喜地接过来,又慎重其事地谢过,道:“都没想到小叔叔竟然发现了……我还一直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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