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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司无崖之后的第七天,叶则和池韶司行船抵达距离缙云城最近的港口。
两人卖掉船只,换乘马车向着缙云城而去,准备在此暂歇几日。
西山的风土人情与别处大相径庭,它没有东湖水乡的烟雨朦胧,更不及中陆作为贸易交通枢纽的繁华。但这里青山叠嶂、沟壑纵横,就连建筑风格都透着一股粗犷沧桑的气势。
为了避开麻烦,池韶司把叶则易容成了相貌清秀白净的书生模样,他自己则改头换面变成了一个脸带刀疤的虬髯大汉。
叶则一开始还觉得颇为有趣,嘲笑池韶司丑出了新高度,结果下一秒对方就恶意满满地倾身吻了过来。
他粗硬的胡子扎得叶则脸上又痒又疼,连忙单手挡开,嫌弃道:“你别顶着这张脸亲我。”
池韶司振振有词:“我是用嘴亲你,又不是用脸。不想看的话,你闭上眼睛就是了。”
叶则说道:“胡子扎脸,你的脸伤眼。喂,我可警告你,你别过来!不然晚上分房睡!”
池韶司一把搂住他的肩背,把脸往他颈间蹭去,语气故作凶狠地问:“你要跟我分房?嗯?快说,分不分?还敢不敢分?”
“你干什么?停下来!快停下——好痒……哈哈哈哈哈……”叶则险些把怀里的司无崖扔了出去,整个身体都软倒在池韶司怀里,笑得几乎岔气,连连讨饶道:“放开我!不分了,不分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罢……”
“哼,姑且饶你一回。”
池韶司语带笑意地轻哼一声,这才作罢。他抱着叶则仍在微微颤抖的身体,低头吻去他眼角笑出的泪花。
缓和过来之后,叶则羞恼地捶了池韶司一拳,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
他雪白的小拳头抵在脸旁,兀自睡得香甜,显然已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就习惯了当夹心饼干的生活。小小年纪,就颇有一种任他风吹雨打、山崩地裂,我自巍然不动的气势。
叶则忍不住在司无崖白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一下,笑道:“无崖这般可爱乖巧,我都有些舍不得把他交给不思了。”
池韶司酸溜溜地说道:“她再不来,你的魂都要被这小鬼给勾走了。”
叶则已习惯他动不动就吃飞醋的脾气,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温柔地问道:“司司今年几岁啦?要吃糖葫芦吗?”
池韶司起先愣了愣,而后从善如流地把脑袋往他怀里一钻,捏着嗓子说:“司司三岁啦!我不喜欢糖葫芦,只想吃阿则哥哥,可以吗?”
万万没料到此人竟然如此不要脸,叶则憋了半晌才涨红着脸说道:“……你赢了。”
“噗!哈哈哈哈——”
池韶司顿时乐不可支,脑袋埋在叶则怀里爆发出一阵大笑,肩膀还时不时耸动一下。
他脸上的胡子扎到司无崖白嫩幼细的脸蛋上,小家伙眉头皱着,怎么躲都避不开,立刻就张大嘴巴委屈地哭嚎出声。
“哇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
声如洪钟,震得池韶司当场傻住,被叶则推开了也没反应过来。
叶则一边柔声哄着怀里的孩子,乖宝甜心地叫着,一边抽出空档训斥罪魁祸首:“你一天下来要弄哭他几次才甘心?还有没有点慈父心肠了?”
池韶司耳鸣半晌才恢复过来,晃了晃脑袋,想要减轻眩晕之感。
他漫不经心地答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就是太欠缺磨练了,一点屁事儿就哭得跟号丧似的。”
叶则冷笑道:“我不管,下次无崖再哭,你来哄他。”
池韶司道:“每天早上不都是我哄的?”
叶则早晨总是起不来,婴孩又少食多餐禁不起饿,因此司无崖的早餐一贯都是池韶司给喂的,尿布也是他给换的。
可池韶司不提这一茬还好,一提起来叶则就扬眉怒目道:“还不都怪你!”
——要不是这家伙不知节制地索求,他怎么可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池韶司见他真的恼了,忙抱住他哄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叶则心里好气又好笑,冷哼道:“知道错了,晚上就老实点。”
——这怎么行?
池韶司可不愿意因为一时失言,就落了个割地赔款的结局。
然而未等他开口,车帘外便传来了车夫的声音。
“两位公子,缙云城到了。”
池韶司只得暂且罢休,对叶则说道:“我来抱无崖罢。”
司无崖一只小手紧紧攥着叶则的衣襟,眨巴着亮晶晶的黑眼睛,一会儿看看叶则,一会儿又瞅瞅池韶司。
叶则刚把他往池韶司怀里送了送,他立刻就瘪着小嘴巴,眼里蒙上一层泪光,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神色。嘴里还“啊啊呜呜”地乱叫一通,估计是在骂池韶司。
“……”沉默了一下,池韶司面无表情道:“阿则,严父出孝子,慈母多败儿。你可别什么都依着他。”
“……他还小,”叶则终究还是不忍心,说道:“你先下去罢。”
池韶司知道他一旦打定主意,说再多话也无济于事,只得悻悻地率先下了马车。
在他之后,叶则也抱着司无崖跃下马车,两人随着人流走进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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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家装潢位置皆算上乘的客栈安顿下来后,叶则就把自己扔在了床榻上,长舒一口气。
他的身体日渐虚弱,但因为还有高强的武功和深厚的内力支撑着,此时还看不出来有什么大碍。只是气虚体寒,较之以往更易生病了些。
池韶司见状,伸手在叶则面部几个穴位轻轻按摩,滴下药水,而后揭掉了他脸上的易·容·面·具。
他俯身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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